这家伙，咬钩啦！
再加点料，掰直后甩了他，完美收工！
她手指在袖子底下攥了攥，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招。
可她没瞧出来，路挽的丧不是渣男那种冷漠无情，而是单纯的emo小情绪在作祟。
计划推进到第三个月，覃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她挑了个深夜，假装醉酒，软软地靠上路挽肩膀，身体歪过去，手臂轻轻压在他外套上，带着点酒气的温度。
她嗓音低低地哼：“路挽，阿欢喜得不得了。”
吴侬软语拖得黏糊糊，每个字都裹着甜意，气息喷在他颈侧，暖得他耳根发烫。
路挽愣住，嗓音有点哑：“你喜欢我？”
他喉结滚了滚，眼神定在她脸上，手指攥紧裤腿，满脸写着不敢信。
“喜欢呀。”覃果演得深情，眼角微微下垂，装出醉态，吴语软音甜得腻人，“侬长得噶俊，像个爱豆，啥个女伢弗心动啊？”
她歪头盯着他，手指在他胳膊上点了点，笑得一脸柔情。
路挽脸红得烧到耳根，耳钉在灯光下晃了晃，他犹豫着开口：“……你认真的？”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眼神闪躲，手掌在膝盖上擦了擦，留下一层薄汗。
“认真呀。”覃果笑得更甜，凑近了点，气息拂过他下巴，“阿从来没见过侬……噶好个人。”
她咬字轻柔，尾音拐了个弯，手指顺势搭在他手背上，停了几秒，试探他的底线。
她本想说“侬个基佬”，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去，转了个弯。
她等着路挽上钩，眼角微微眯起，手指在他手背上停着不动，可路挽没接话，低头闷声道：“覃果，我以前……挺丧的，没啥好的。”
覃果轻声呢喃，嗓音软得滴水：“侬画画噶好，性格也温柔，除脱偶尔吸烟喝酒，啥坏癖好也弗有，噶还弗算好啊？”
路挽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眼里没渣男那股油滑劲儿，只有丧系男孩的实诚：“我不好。覃果，我不会骗人，也说不出啥花哨话，反正就是……你别对我太好。”
不会骗人？覃果一愣，心跳冷不丁漏了半拍。
这不对劲，她的掰直计划突然卡了壳，他这人感觉善良得像块没发酵的面团子，实诚得让她透心凉。
我掰他干嘛呀？
她脑子空白，眼珠转了转，嘴角的笑僵了僵，心里盘算的节奏乱了套。
覃果有点动摇了。
她没急着把“掰直抛弃”的剧本推到高潮，反而放慢脚步，决定先摸清这家伙的底细。
她是个行动派，甜系外表下藏着敏锐的脑子，手指一翻，打开手机，潜入网络，开始搜刮路挽的一切痕迹。
路挽在网上不算默默无闻，是个圈内小有名气的插画师，微博名叫“挽起柚子不画了”。
他零星发了些日常碎碎念，字里行间透着股孤单劲儿，画稿线条硬朗，色调冷淡，丧系画风抓眼又戳心。
她手指一划，翻看了他发的画稿和文字，手指在屏幕上滑得飞快，没费多少工夫就摸清了大半。
她还发现他在粉丝圈不算低调，老粉们都知道他是gay，评论区里偶尔有人cue他那点干瘪又无趣的感情经历，提几句就散，没掀起啥水花。
覃果不甘心只抓到这些皮毛，手指顿了顿，眼珠转了两圈，直接化身网络侦探，潜进了路挽的粉丝群。
她改了个不起眼的小号，屏住呼吸，盯着群聊记录一页页翻过去，嘴角抿紧，眼底亮得冒出光。
她伪装成新粉，发消息时语气呆乎乎的，满满小学生腔调：
【姐妹们，柚子大大是单身嘛？我是腐女哇，超喜欢他的画风！好想嗑CP呀！】
她手指敲下发送键，盯着屏幕，等着鱼儿上钩。
当天下午，她就钓上了一个本地大粉。
那大粉是个热心肠，见覃果是个萌新，又同在包邮区，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消息刷得满屏飞。
得知对方最近在减肥，天天嚷嚷着馋甜品，又怕黑心商家乱加料，覃果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手指攥了攥手机，立马抓住机会。
她献上一盒自制的纯动物奶油无糖泡芙，发了条语音，语气软乎乎地试探：“阿自己做哒，用料忒健康，难得对脾气，姐妹，阿们见一面讲讲咯！”
她端着盒子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手指点了点屏幕，嘴角微微上扬。
大粉一听，乐得不行，立马约了线下见面，爽快得没半点犹豫。
“柚子这人哦，伊gay得老清爽额，啧啧！伐要看伊长得一脸渣男样，其实从来弗玩弄别人感情。”
大粉一边啃着泡芙一边八卦，手指捏着泡芙，奶油挤到嘴角差点喷出来，擦了擦嘴继续说：
“伊前几任，哪能有几个伐是渣男嗻！伐光骗伊钞票，连心也骗脱，末了还把伊甩脱，老可怜额！伊那丧劲儿，全是画画憋出来个，向来也伐曾害过啥人……”
她嗓音拖得老长，语气里满是感慨，手里的泡芙咬了一半，停在半空晃了晃。
“哎呀，侬讲恁好个人，咋就遇弗着个正常人谈恋爱嗻？”
大粉叹了口气，眉头皱了皱，继续唠叨。
“伊要是个直男，就凭伊那张脸，早就被小姑娘捧在手心里疼脱哉，更别讲伊人品老好，混圈子恁多年，一点瓜都伐曾有，真额难得！况且伊个粉丝清一色是些小姑娘，侬也晓得现在啥风气嗻？列些搞二次元个小女伢追星，老舍得花钞票，真正伐手软额！但伊也弗割粉丝韭菜，周边也弗大搞，基本伐出，偶尔和官方联名点东西，卖脱价钱也忒实惠。”
她边说边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眼底闪过一丝欣赏，语气里带着点替他鸣不平的劲儿。
大粉还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翻出路挽几年前的微博截图。一条条失恋后的碎碎念，像日记本摊开在她面前——
“今天又分了，画不下去，楼下的猫都嫌我烦QAQ”
“这次的恋爱对象绝对靠谱，姐妹们，你们信我！”
“他拿了我的钱说家里老人动手术，结果联系不上了，我特么是不是活该啊？”
“……”
字里行间全是真诚的丧气，连emo都透着股让人想抱抱他的劲儿。
覃果听着，手里的奶茶杯攥得指节发紧，心跳乱得像奶油打过头，黏糊糊地转个不停。
她本来打定主意要把他掰直了再甩，可路挽那股子善良像画笔刷子似的，戳得她甜系伪装裂了道缝。
这家伙，跟她锁定的渣男目标完全不搭边啊，丧得纯粹，笨得实诚。
可为什么……她有点舍不得撒手走人？
她眼珠转了转，嘴角抿紧，低头盯着奶茶杯上的水珠，脑子里盘算的节奏乱了套。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是不是歪了。
路挽压根不是那种拿emo当借口戳人伤痛的渣男，他弯得纯情，心思透明得像山泉水，连被甩都傻乎乎地自己扛着，没几句怨言。
就连抱怨恋情，也只在微博上吐槽这么一句，生怕过多剥夺粉丝的情绪价值似的。
画画解丧时，他低头勾线条的模样活像个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他发的画——一只眼神空洞的猫蹲在雨里，毛被打湿贴在身上，孤零零地缩成一团，角落里落着他的签名，笔触细腻又沉重。
分明是他自己的写照。
覃果咬了咬下唇，牙齿在唇肉上留下一道浅痕，心跳慢下来，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她心想：这家伙，不该被我掰，他比我还直。
直率的直。
她手指攥紧手机，眼底闪过一丝迟疑，甜系伪装在她脸上僵住，嘴角的笑硬生生卡住，裂缝一点点扯开。
她没抖搂自己的秘密，继续裹着甜妹的外皮，声音软得滴水，笑容挂得稳稳当当，可心里的弯掰直计划却悄悄变了味，少了当初的狠劲儿。
她没转身走人，反而更常往路挽身边凑，送蛋糕的借口越来越顺口，手里拎着盒子时，眼底埋了点藏不住的小心思，亮晶晶地透出来。
路挽嘴硬得很，每次接过蛋糕都哼一声：“你又干啥？”可没真把她轰走，手指攥着叉子，眼神扫过她时带点不情愿的松动。
日子一长，俩人甜里透着丧，丧里掺着甜，混得倒也融洽。
她送来的蛋糕盒堆满桌子，他画稿里的猫多了点暖色，彼此没捅破那层纸，却默契得有点怪。
这家伙，掰不掰都无所谓了。
这点属于女孩子的小秘密，就这么藏下去，埋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