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挽,29岁,职业插画师,生活状态就像一首emo情歌,调子永远定在丧系无限循环。
他每天的剧本固定得像工厂流水线:画画到凌晨,眼圈黑得像画了烟熏妆;失眠到天亮,盯着天花板怀疑人生;emo到崩溃,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化成一摊墨水;然后揉揉脸,爬起来继续拿起画笔,毕竟deadline不等人。
他的工作室是个租来的小破loft,大门口也没设招牌,就这么藏在城市角落,像个被遗忘的秘密基地。
一楼是画画的地盘,地板上散落着颜料管和揉成团的草稿纸;二楼是睡觉的地儿,一个破旧单人床挤在角落,旁边还塞了个二手冰箱,里面永远只有几瓶时不时过期的酸奶。
整个屋子的墙上,贴满歪歪扭扭的画稿,办公桌上堆着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和满满当当的烟灰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丧得要命的味道——咖啡因、尼古丁,再加上点“生活太难”的自暴自弃气息。
他的朋友总调侃他:“弯弯,你这活得跟吸血鬼似的,白天睡棺材,晚上画灵魂,迟早让自个儿穿成纸片人体验一把特级咒灵当当!”
不过这辈子是当不成纸片人了,其他狗血的事儿却是一件没少。路挽的狗血感情史,可以用几个字概括:gay得很。
他这辈子喜欢的,都是带点故事感的男人。
比如某个文艺男,是个酒吧里弹吉他的长发歌手,头发飘飘,嗓音沙哑,唱到高潮还抛个媚眼,骚得路挽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一度以为这是命中注定的浪漫,结果人家是个直男,抛媚眼只是想拉业绩多卖几张VIP卡……伤透了路挽那颗文艺心。
再比如那位肌肉男,健身房认识的壮汉,满身腱子肉,腹肌八块棱角分明,像刚出炉的巧克力块,抹了点汗水还反光。
路挽一度觉得,这身材能上他的crush排行榜前三。
可惜约会不超过五次,这哥们就露了原形,每次都忍不住秀肱二头肌,非要路挽摸一把感受力量的美感。
摸是让摸了,手感确实硬得像块铁板,可亲却不让亲——路挽试着凑近点,他一闪身,皱眉说:“别,别弄乱我发型。”
几次下来,路挽彻底没脾气了。
这货自恋得让他怀疑:这哥们儿是不是跟镜子谈恋爱更合适?
还有个更离谱的——夜市卖煎饼的大叔,四十多岁,胡子拉碴,骨相却硬朗得像香港老派演员。
每次递煎饼,他都笑得露出眼角的褶子,性感得像金城武,煎饼摊的油烟味儿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路挽暗恋了大半年,天天跑去买煎饼,连“加个蛋”都说得特温柔。
可惜,人家不仅英年早婚,还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养了仨娃,幸福得让路挽只能默默含泪啃煎饼,再也不加蛋不加肠。
至于女人?在路挽的雷达里,那是从未亮起过信号的区域,像个荒废多年的无人区,连杂草都没长出来。
他从小到大,gay魂就跟焊死在他骨子里似的,眼睛瞄帅哥时跟猎豹盯羚羊一样精准,女人却压根没进过他的扫描范围。
对他来说,女人就像反派BOSS手下的一号打杂小弟:存在感强,但性魅力为零。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跟女人的深入交流,可能仅限于超市收银员那句机械的“扫码还是现金”。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那么个甜妹拎着块奶油蛋糕,笑得跟刚出锅的棉花糖似的,就这么莽撞地走错片场,闯进了他这丧气满满的小世界。
人生啊……真是比他画的抽象画还魔幻。
那天下午,路挽窝在街角的“斗拌咖啡馆”改稿。这地方是文艺青年的大本营,墙上贴满了褪色的老电影海报,空气里混着咖啡的焦香和二手书的霉味儿,像个怀旧滤镜拉满的杂货铺。
他挑了个靠窗的角落,摊开画板,塞上耳机,懒懒地涂着线稿,眼皮半耷拉着,跟个刚睡醒的丧尸似的。
咖啡馆里人头攒动,生意火得不行,吵得像菜市场。
角落里有个穿格子衫的眼镜男,盯着笔记本敲代码,手指噼里啪啦,嘴里还念念有词:“这bug咋还不死?老子跟你拼了!”
不远处,一个染粉毛的年轻美眉举着手机直播,嗓门贼拉甜:“姐妹们~今天教你们画猫系眼线,绝美又撩人,快刷个火箭支持下嘛~”
还有个穿西装的中年大叔,端着杯美式,皱着眉对服务员吐槽:“这咖啡咋这么苦啊,跟我的人生一个味儿,太尼玛真实了!”
路挽低头勾着线,手里的笔时不时停下来,耳机里放着摇滚乐,轰隆隆地响,也挡不住嘈杂声。
他瞥了眼这群奇葩,嘴角抽了抽,脑子里冒出句吐槽:这地儿真是各路妖魔鬼怪齐聚首,就没点正常人啦?
他抖了抖手,继续画。
窗外的雨丝斜斜地飘下来,咖啡馆的玻璃上蒙了层雾气,像极了他这几天乱糟糟又懒得收拾的心情。
路挽正给猫咪耳朵上色,就在这时,旁边的空桌吱呀一声,又落座了个人。
是个女生。
他眼角余光瞟过去,整个人顿了顿——这妹子打扮得跟校园漫画里蹦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