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她好似望见了沼泽巨兽深不见底的胃,她在空中挣扎,妄图能从身上摸出什么能救命的东西,下一刻,整个人却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中。
来人身穿一席纯白法袍,黑发规规整整的束在发顶,他面上带着半扇清玉质地的面具,遮住了眉眼。明明看不清面容,却莫名使她觉得无比熟悉,就好像此般情景在许多年前也发生过。
她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出神。
而容隐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因为使用风符的缘故,他看似环抱着她,实则只是以自己为媒介,将她托举过来而已,他们之间,就连被风吹起的衣摆都没有接触过。
千苏月平稳地落地,而那狂暴的沼泽巨兽也终于被狸猫精安抚下来,缩回沼泽之下,沉入甜美梦乡。
一场危机结束,旷野再度沉寂下去,就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腐骨莲藕已有所属,容隐拉起方焰青的衣袖就要离开这里,却突然被身后的人叫住。
“等等,道友,我们是否曾经见过?”千苏月语气中骄纵全敛,取而代之的是杏花含春般的羞涩。
听见少女清越的声线,容隐颀长的身躯僵了一瞬,衣袖下的手紧了又松,他背对着她声音冰冷,“并未。”无人看见,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隐忍凶光。
“呦?我说千妹妹,你这远近闻名的恋爱脑居然是见一个爱一个?”凌初狼狈地跋涉过来,一眼看见正在冷脸吃瓜的方焰青,他眼眶当即一热,整个人就要扑过去,“呜呜呜,老大,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他长臂伸展,一身的恶臭淤泥,扑过来的时候嘴巴张得像要吃人,容隐眼疾手快,一个转身挡在方焰青身前,却没防住被他抱了一身。
容隐:“……”我脏了。
凌初双臂收紧,整个人狠狠贴在容隐背上,一边哭一边偷偷在他身上抹眼泪,直到脸上的灰全蹭了下去,他才罢休。
“能再见到你们真好。”
容隐不语,黑着一张脸,默默掏出清洁符,清理了身上的淤泥,转瞬间那个被抹了泥巴、揉的皱巴巴的白袍又整洁如新。
凌初:“……”这人真没劲。
“我才不是恋爱脑!”千苏月一副想要咬人的样子。
凌初双手抱胸,唇角斜斜勾起,“你干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恋爱脑?”
“我们是爱情,随舟哥哥是爱我的!”千苏月反驳。
凌初毫不客气地嘲讽:“爱你?这么危险的秘境让你一个人闯?”
千苏月恼怒地瞪着他,“话说你谁啊,管这么多!”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她终于看清少年人白皙的面容。
额宽,眼睛明亮,唇角翘起的弧度与多年前的少年渐渐重叠。
她有些迟疑,有些不敢确定,“你是凌初哥哥?”
凌初脸更黑了:“你是真的才认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