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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孔雀会站在牛马身上开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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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如墨深夜,霹雳仍在炸响,震动人的耳膜。

山洞里,那一堆火微弱地蓄着一抹暖黄,被时来的风唬得左摇右晃。

独自靠壁一旁的金冠少年皱着眉宇,陷入梦境,身侧双手无措地抓住了地上的尘砂。他渐渐痛苦起来,极力地压抑着唇齿间想要呼唤的名字,而后在一阵挣扎的冷汗中猛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夜空游龙迅捷一闪,晃亮整个山洞,这脸色孱败的金冠少年倏地警觉回眸,神情冷峻——

坐在壁旁的那人微微地笑著,凄厉的白光将他映似鬼魅……

一丝古怪的诡谲爬上手背,独孤无忧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结,挤出一抹冷笑,凝起眸子。

洞口外,雨帘不知疲倦地流淌,悬成隔绝尘缘的瀑,唯独中央的火光苟延残喘。

兰烟贞淡然地敛了视线,瞥向睡得正熟的云姜,为她拉了一下掩在肩头的外袍。

那一簇跳跃的火焰闪耀在眉心,衬得独孤无忧的眸光寒如冷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假装随意地添了一块柴,为刚刚诡异的心惊出声:“你这个人,一整夜不睡难道为了偷听呓语?”

丢进去的木柴撞塌了烧空的炭烬,碰溅出一丛猩红火星,渺渺地散在风里。

搭在外袍上的手一顿。

兰烟贞缓缓抬起脸,唇畔重新出现那一丝深得不可捉摸的微笑:“我只是听说镇守秀朝金矿的矿主本来身份尊贵,性情更是躁烈如火,方才偶一见了梦中惊慌失措的模样,很是新奇。”

这话尖锐得教人发痛。

独孤无忧吃吃一笑,眸中淬了复而燃旺的烈火,挑得猩红。他再次捡起一块木柴,陡然往火堆里一弹,轰出一大堆火星。

这人掸了掸飞溅到手指上的疼痛,转而轻蔑地盯着容貌清隽的青年,嗓音微厉:“你不必激我,想来你的身份神神秘秘,倒是更有意思,不过兰烟贞这名字……”他故意留了话茬,似探似隐,“我一时记不得了。”

兰烟贞从容不迫地听着,注意到肩旁这人额上开始痊愈的红斑,用指尖蹭了一下。

在火堆旁的独孤无忧眯了眸子,不解地看向他,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熟睡的人下意识避了一下温凉的手,谁知那指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轻轻地绕了一个圈,勾住了她肩上垂落的发梢。

独孤无忧凝住兰烟贞的一举一动,却听这人悠闲地笑道:“为什么来呢?问得好。无忧王爷,你们又为什么买卖奉朝的犯人来做苦工?”

“你们奉朝的官员愿意卖,我们自然愿意买。”

“说起来,还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了。”兰烟贞不疾不徐地一松指,那一缕发渐渐弹转开,重新跌回脸庞上。

什么两厢情愿……这人究竟是谁?

独孤无忧眼睫一垂,暗中品着那十分蹊跷的名字,兰烟贞,兰……

奉朝情形复杂,门阀林立,当朝谢太后借独子霸揽朝政十余年,治国有术,然而八年前,先帝英年暴毙,群臣不得不迎请了血脉较近的锦鸾王世子入主东宫——这位十四岁继位的少年皇帝聪颖无双,甚爱玩弄权术,简直就是天生的帝王,收兵符,治水患,一手扶持出与谢家抗衡的亲帝嫡系。

他先是借着加冠之礼,联合早生不满的文臣将垂帘听政的谢太后逼回太慈宫,又借着左相卫高黎分化出三派势力,将朝堂糅杂成权力角逐的兽场,教涉足的朝臣无法挣脱……这位青年帝王则在纱幕后露出一双窥探的漆黑眼眸,笑看权术争夺的丑态。

他热爱权力,享受权力,誓要将天下之人都变成他的家奴,一举踩在脚底下。

潜元五年,久未生事的两朝突然在长关打了一场摩擦战,觐见奉朝的使臣回来时,称这位青年帝王容貌昳丽过人,谈吐间挥洒自如,风度翩翩,极具天子之威,麾下近臣更多有虎视狼顾之相。

独孤无忧眸光炯炯,不免猜测这人或许正是后者中的某一位……为这雄心四顾的帝王做探子,借机来刺敌情,反正欲伐秀朝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那一场看似偶然的摩擦战不过是精心设计的前戏。

这奉朝天子一手放纵朝政,一手监视天下,好战成风的群臣应着他的野心逐步膨胀,一股无法压制的贪婪渐渐从朝堂转向朝堂之外,分裂秀朝,打下秀朝,不死不休……这就是他作为帝王的宿命,他要将自己猛烈燃烧在野心与纷争之中,在攫取掠夺的暴戾与刺激里涅槃。

上官仪不像是一位帝王,更像是一头不知疲倦的魇兽,张狂地吞噬人心,狰狞地霍杀生灵。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这奉朝天子抚眉微笑时,薄凉诡婳的情致。

不得不说,兰烟贞……很像那人的妖里妖气。

独孤无忧暗暗地骂了这人一句,不再搭话,转而听着缠绵的雨珠声,这无根之水清绝得浇去一切热忱。

他讨厌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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