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清理尸体表面就花费了两人个把小时,更别谈检查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发丝所消耗的时间,中途甚至还要借助仪器进行成分分析。
一场高度精细的尸检工作结束,人也累得两眼昏花,饿得前胸贴后背。
法医室的小冰箱里不仅放了各种口味冰淇淋,还被鹿望安放了各种水果糕点,自从明白心意,有三分之二都是按照贝希乘的口味买的。
反正他自己什么都喜欢吃,哪怕吃剩下的也行。
鹿望安把手中餐盘和水杯放在办公桌一角,顺手拉把椅子坐他旁边,“在给局子发尸检报告?”
“刚才已经发给他了,我想查一下沾到死者皮肤上的那款指甲油的信息,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线索。”贝希乘浏览着电脑上的几个网页窗口,说话声音很小,语气很慢,也没了往日的活力。
“这些局子他们会去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点的海鲜汤饭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好,希望局子他们能利用这个线索查出点东西。”
担心他太累会犯头疼病,鹿望安起身绕到身后给他按摩肩颈,“今晚先别操心了宝贝,他们要根据成分查货源、查卖家,然后再到个体用户,起码得等到明天中午才有结果。”
“哎,我就做不到像你这么冷静,太急躁了。”贝希乘说完还不忘在心里顺带自嘲了自己一句:活了26年,大概只有在默默喜欢你这件事上冷静了五年。
鹿望安以前都不喜欢他否认自己,现在更听不得,“别这么说自己,你这才不是急躁,只是想早点抓到凶手而已。”
贝希乘忍不住笑起来,“好好好,那我们不聊这个。那我们聊聊放花人的事,我托冷叔......”
正说着,手边手机微信弹出冷叔发来的消息,“说曹操,曹操来消息,来,过来一起看看。”
鹿鹤不让他俩查,两人后来趁着去公墓看望贝京麟的机会找冷叔聊了会儿天,给冷叔买了点日用品,如果墓前再次出现彼岸花,务必第一时间告知。
鹿望安手上动作停止,他懒得再坐回椅子上,直接弯腰两手撑着桌面将人圈在怀里。
他现在对贝希乘做出一些亲密行为越来越熟练,也经常会在不经意间说几句甜蜜的话,身上没有半点以前严肃正经的样子。
这不,他整个脸颊几乎贴到贝希乘脖颈上,轻声道,“冷叔果然还是站你这边,点开看看说的什么。”
温热的呼吸扑在脸颊,恰逢贝希乘刚刚放松下来,内心不由地开始泛起涟漪。他偏过头对准鹿望安嘴唇迅速亲了一口又一口。
鹿望安先是笑着配合回吻了几下,见人手上开始不老实急忙后仰,“哎哎哎,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但这里是你办公室,有人进来看到不好,先看消息,等会儿回家再说。”
“行吧。”贝希乘想到晚上打算做的事情,没再继续。
冷叔发来一段语音和一张照片。
贝希乘疑惑,“这个人竟然把花直接放公墓门口了,他是知道我们在找他吗?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下我爸,看他这些天查出什么了没。”鹿望安说话间已经起身,掏出手机拨了微信电话过去。
鹿鹤先后调查了女孩的学习、工作和生活经历,通过户籍部的同事才知道她在被救出的第二年,也就是十八岁那年改了名字,现在叫“年沁儿”。
同年年末,申请到留学机会直接去了国外读书。从出入境记录上来看,人是7月份回的国,目前就在本市,算上这次,4年间也就有过两次入境记录。
目前还在根据她的活动轨迹,试着找出前往公墓送花的证据中。
电话接通,鹿鹤怕背后另有隐情,甚至跟当年的“无叶花案”有关,只是告知鹿望安已经有了怀疑对象,然后便以要去开会为由草草挂了电话。
贝希乘像是洞悉了一切似的,“从接听到现在还不到一分钟呢,鹿叔是没查到,还是没说实话找了个理由把电话挂了?”
“我听着语气像是查到了,但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鹿望安看了眼取餐信息继续说,“我去拿晚餐,先吃饭。”
贝希乘往桌子上一趴,佯装有气无力道,“嗯,好~”
刑侦队长办公室内,鹿鹤挂完电话拿着刚刚才传过来的资料皱起眉头,里面记录了年沁儿近几个月所有的出行记录、社交情况以及个人情感状况。
片刻后,他拨通了还在外头办案的邢局的电话。
手上的活一件接着一件,邢局回到专案组看着桌上热好的宵夜,还有邢政写的便条,疲惫感消了一大半,心里也不再琢磨鹿鹤交代的事。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他还点开贝希乘的微信,对着宵夜连同便条上的内容一并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贝法医,我也有人疼了。”
“哟,那我先恭喜你了,祝福。”贝希乘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按着语音键说道。
刚松手发送,鹿望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宝贝你刚在祝福谁,江羽和他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