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槐刀剑般的眼神中,姜橪揣着手机从书房走了出来。
挣钱不容易啊!
姜橪感叹完,发现楼下一个人都没有,陆心梅不知道去哪儿了,只院子里有几个佣人正在修剪花木。
正好,姜橪乐得清静,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边喝边去了原主的卧室。
卧室在一楼拐角,挂着厚厚的窗帘,走进去一片昏暗。
姜橪曾听人说过,其实从一个房间的摆设中多少能看出主人的心理状况。
眼前这间卧室的墙上贴满了暗色系墙纸,可灰沉的背景中又偶然跳出一抹鲜红,如同洇出的血。墙角放着个巨大的盆栽,里面是几株向日葵,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花朵蔫巴巴地垂着。
说不出的压抑。
也难怪原主周围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她,谁又会对一个性情阴郁的人有好感呢?
房间很暗,姜橪往前走了两步,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是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展开后发现上面写着一些名字,每个名字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圈了起来。
姜槐,沈若若,许青拾,程潋,楚谣……
这些名字姜橪都很熟悉。
有原主最恨的姐姐,整日里带着她鬼混的“死党”,暗恋的温柔班花,总是快准狠地戳破她茶言茶语的死对头,还有她最羡慕的万人迷Omega校花。
在原著小说中,主角就是炮灰原主的死对头程潋。
程潋这人性情顽劣,睚眦必报,人害她一尺,她就要还人一丈。
原著中原主因为程潋和她暗恋的班花走得近,没少被她使绊子,结果最后被这位死对头血虐,毁了腺体,成了被所有人嘲笑的残缺的0mega。
想到原主的悲惨下场,姜橪忍不住后背一凉。
她赶紧把纸条放了回去,怂怂的想,没关系,反正她又不会像原主一样耍小手段陷害程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应该还是能勉强苟一苟的。
姜橪安慰完自己,感觉好多了,就打开灯,走到了镜子前面。
自从穿进这本书里,她都还没来得及看看原主到底长啥样呢。
橙黄色的灯光亮起,宽大的落地镜里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女孩看着只有十六七岁,皮肤白嫩,长着一双桃花眼,抬眼时眼尾有着漂亮的弧度,嘴唇红润饱满,有颗小小的唇珠。
姜橪愣了,原主不仅名字和她一样,连长相都跟她有九分相似。
要不是脸上还没褪干净的婴儿肥,简直就和她穿进来之前一模一样。
姜橪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人,不知怎么,像是突然被某种宿命砸中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进来,也不知道原主去了哪儿,可此刻她真的希望,这一次她们都能够挣脱枷锁。
做真正自由的姜橪。
*
五千,一千九,四百三十二……
姜橪趴在床上,用手机把所有银行卡余额都查了一遍,然后悲催的发现,就算加上微信里姜槐刚刚给转五千块,她的所有存款竟然还不到一万。
而姜橪想报的那些舞蹈班,最差的学费都要一万多。
曾经姜橪热爱跳舞,可姜啸承将跳舞视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心只想让姜橪学习怎么管理公司,既不让她去上舞蹈课,也不让她请舞蹈老师,导致她从未能系统的学过舞。
而现在有机会学了,竟然没钱交学费。
自由的代价就是没钱花啊!
姜橪做姜家大小姐做了二十年,从未有过缺钱的情况,现在却被这点钱给难住了,她看着原主在各种酒吧、高档餐厅、玩乐场所的消费记录,有些抓狂。
这才几天啊,原主就把这个月的零花钱都挥霍干净了。
败家!
而且姜橪注意到,网上那些舞蹈室的报名时间已经快要截止了,要是再报不上就只能跟第二批人一起上几个月后的冬季舞蹈班,姜橪可等不了那么久。
可如果现在去问陆心梅要钱,大概不仅要不来,反而会挨一顿数落。
至于她的便宜姐姐姜槐……
算了吧,姜橪想起刚才她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就一个激灵。
姜橪在床上扑腾半天,最后想,干脆先去那些舞蹈室看看,看能不能先交一半的学费,剩下的下个月再补上。
说去就去,她从床上跳下来,抓起手机就往外跑。
外头日头正高,佣人举着水壶在院子里浇花,细密的水珠落在盛开的海棠花上,溅起的水雾在阳光下连成一小片彩虹,姜橪从彩虹旁边跑过去,裙摆带起风。
“张婶,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晚上回来!”
张婶举着水壶,愣愣的看着跑过去的姜橪。
她穿着条水蓝色的裙子,扭头冲她摆摆手,白皙的脸上笑容灿烂,眼睛亮得像星星。
与往日的阴郁截然不同。
另一个佣人刘姐拿着扫帚从后面过来,看张婶正愣愣地站着,就问她:“怎么了?”
“我觉得二小姐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刘姐用扫帚把修剪下来的枝叶扫成一堆,不以为意:“哪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又跑出去玩儿了?整天瞎跑,哪像大小姐,认真努力,学业又好。”
张婶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姜橪平时的样子,又把嘴闭上了。
应该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