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轿车碾过地上的一层薄雪,停在了酒店门口。
车子才刚停,一群记者便蜂拥而上,个个都拼命往前挤,生怕不能在近百家媒体中杀出重围,漏拍了什么重要镜头,错失年终奖。
车里坐的是姜家大小姐姜橪。
姜家作为港城珠宝行业的大亨,掌权人姜啸承年近五十,膝下只有一个独女姜橪。
姜啸承将姜橪视作唯一的继承人,从小便悉心培养,在姜橪十七岁的时候就让她接手公司业务,并表示将在她二十岁那年交出完整继承权。
而今天,便是姜橪的二十岁生日。
“小姐。”
司机从一侧下来,半恭着身子拉开车门,姜橪拎着裙摆,在不绝于耳的快门声中,从车内走了出来。
她肩披黑色大衣,内着深蓝色鱼尾裙,身段窈窕,及腰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有几缕散至胸前,又被她毫不在意地抚了回去。
看人时会微微扬起下颌,拖出凌厉眼尾,说不出的冷傲矜贵。
在保镖的护送下,姜橪穿过人群快步走进酒店,然后走向最里面的小偏厅。
偏厅内,徐嘉喻正端着酒杯跟个小姑娘调笑,火红的吊带短裙已经被撩到了大腿根。
这徐二小姐可真是一刻都闲不住,好不容易出席了一次重要场合,还得在开场前躲在这个小偏厅内跟人干柴烈火。
姜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重重咳了一声。
那本来窝在徐嘉喻怀里的那小姑娘听见声音,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蹭一下站起来,红着脸跑了出去。
“啧。”
徐嘉喻被打断好事,轻啧一声,慢条斯理地向下拉了拉自己的裙边,抬眼看着姜橪。
这一看,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不错嘛小姜总,今天真漂亮!”
徐嘉喻目光在姜橪身上逡巡了一圈,坏笑着说:“一会儿定能在股权转让仪式上惊艳全场。”
“得了吧。”
姜橪脱了大衣,在好友旁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鸡尾酒浅啜了一口。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只剩焦虑:“你知道的,我只想跳舞,根本不想管理公司,是我爸一直逼我。”
徐嘉喻支着下巴看着姜橪。
偏厅的灯光在姜橪的蓝色鱼尾裙上映出粼粼波光,让她看起来像一条被困在陆地上的可怜的小人鱼。
“唉,小可怜,谁让姜叔叔就你一个女儿呢。”
徐嘉喻一脸的混不吝:“你要是有个姐姐就好了。就像我,整日里只知道混吃等死,可我姐却不一样,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泡在公司。”
“我们各自追求各自的,互不干扰,谁都自在。”
姜橪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觉得今天不知怎么脑子里晕乎乎的。
半天才羡慕的说:“是吗?真好。”
“当然。”
徐嘉喻还想接着说,却见身边的人眼神越来越迷糊,接着身子一歪,倒在了她怀里。
玻璃酒杯摔碎在地上,散发出鸡尾酒清甜的香气。
不是吧,这就醉了?!
*
“姜橪,你在胡闹什么!”
姜橪从黑暗中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她面前,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不耐烦和几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都是你姐姐应得的,你要是想要的话就努努力把成绩提上去啊!整天就知道跟一些狐朋狗友鬼混,成绩一塌糊涂,你就混一辈子混死算了!”
姜橪听着那人机关枪似的话,脑袋跟宿醉似的一阵阵抽痛。
她不是在跟徐嘉喻一起喝酒吗?这里是哪里?眼前这个女人……又是谁?
“姜橪,你听到了没有?”
女人见姜橪没有任何反应,更是火大,伸手扯着姜橪的领子就往外拖:“聋了啊你,摔了你姐姐的东西还发脾气,还不去给你姐姐道歉!”
姜橪被拖着走了几步,猛然反应过来。
她一个激灵推开了扯着她领子的那个女人,不可置信道:“姐姐?我哪来的姐姐?”
女人一怔,随即怒气更甚:“你个死丫头,不过是为了个奖励,你竟然连你姐姐姜槐都不认了?”
姜槐……
姜橪想起来了,她是听过姜槐这个名字的。
姜橪曾经被徐嘉喻带着看了一本ABO小说,里面有个和她同名同姓的炮灰Omega,那个炮灰的姐姐就叫姜槐。
小说里,炮灰从小就生活在姐姐的阴影下。
姐姐天资聪颖,成绩优异,总是能拿各种各样的冠军,而她却成绩稀烂。
姐姐是SSS级的信息素,而她的信息素却是最低等的。
姐姐手指受伤后父母连夜请医生过来,生怕她留疤,却在炮灰烫伤胳膊之后,将她当做透明人一般不闻不问。
终于,炮灰黑化了,从小透明变成了小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