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和无奈:“你既如此看好这位公主,我便亲自去见见这位公主。”
温清影笑道:“前些日子您没回来前,她也是想见见您的。”
“那赶巧了,这些时日,我便找个机会见见她,再过几日恐怕就没时间了,得整军回永定关了。”
温清影瞬间敛了面上的笑容,失落道:“阿娘什么时候出发?”
“过了除夕就走。”
温清影有些难受,私心里她不想母亲太早走,她希望母亲能留下来陪她,但边疆事宜诸多,西荣那两座城池还未派人前去驻守。
温静和知道她不舍,将人按在铜镜前,替她卸了头上的珠钗,缓缓道:“等阿娘培养出一个能接任的孩子,便能常回来陪你们。”
温清影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笑容:“好,我跟哥哥都等着阿娘回来。”
温静和看着镜中女儿的脸,他们说她的两个孩子都不像她,一个文官,一个柔弱,但她心里最清楚,她的温宁是世上最像她的,一样的坚韧,一样认定一件事,就绝不妥协,绝不放手。
“姑娘……姑娘……不好了……”
花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她不知道温静和在房里,一时有些没规矩,直接闯了进来,看见温静和便是一愣,随即便跪下来行礼告罪。
“起来说话,怎么了这是?”
“陈铷带回来一个,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大公子在前院遇见,现下已经进宫去求太医了。”
“陈铷带回来的?”
温清影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之前让温清霖派去保护苏承,这个血人,该不会是苏承吧?
“走,去前院看看。”
“太晚了,我去便成,你别出去见风了。”
“不,阿娘,我得去看看,苏承到底是我让哥哥引荐的,若那血人真是苏承,那总归是我对不住他。”
温静和拗不过她,从架子上拿了大氅给她披上,才准许她出院。
温清影急匆匆的赶到清风院,只看着陈铷满身血迹,血滴得院子里到处都是,侍女从屋内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温清影看得触目惊心。
她抬头问还在发愣的陈铷:“里面……是谁?是苏大人吗?”
陈铷缓慢的点了点头,“是苏大人,姑娘,这里血腥味重,您回去吧,太医快到了,等苏大人醒了,我再派人去告知您。”
温清影摇摇头,这里离屋内还有些距离,血腥味都这么重……那里面的人……
她回眸,巡视一圈,看见了端着水的少书。
“少书,把水给侍女,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
“姑娘说吧。”
温清影从腰上解下来一个玉佩,“你去趟裴将军府,去请奎宿大师,就说要他救命,快去。”
“是。”
见少书跑出去,温清影才略微的松口气,她没看见苏承的样子,但从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和满院的血腥味里明白,如若不请奎宿来,苏承活不了。
安排好事宜,她回头问陈铷:
“发生什么了?”
陈铷眼眶微红,咬牙道:“公子派我暗中护卫苏大人周全,一路上都没出什么意外,包括在济州也是相安无事,只是后来苏大人去了沧州,沧州城门紧闭,不许进也不许出,于是苏大人便带人在城外扎营。”
“在城外等了两日,苏大人有些心急,沧州较为贫瘠,物资短缺,大人想赶紧进城赈灾,奈何拿了令牌,他们还是不开城门,大人气急,带着人站在城外骂……不是,是说教,他们才同意开城门,但只允许苏大人一人进去。”
“我察觉不对劲,便从成沂山的小路那进去,那条路太陡了,没有武功的人根本过不去,所以我没带人,独自去的,进了城才发现,城内简直是人间炼狱。”
陈铷的脸都在抖动,愤怒和恐惧占满了他的眼睛,温清影还想问下去,就看见温清霖满脸汗水,拽着气喘吁吁的太医跑进来。
“许太医,这边。”
许太医见到温静和,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陈铷拽进屋了。
温清影从袖中拿了帕子,替哥哥擦汗,温清霖接过帕子,皱眉问她:“你怎么来了,夜晚风凉,赶紧回去,别进风了。”
温清影无奈:“我没那么娇弱,吹点风就倒,我让少书去请奎宿大师了。”
温清霖颔首,眉宇间皆是郁色
他叹息着:“苏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能活着回来纯粹是吊着一口气的。”
温清影捏了捏他的手,他们都站在屋外等着。
“怎么了这是,慢点!慢点!我跑不动了!”
“救命的事慢不了……再慢人就没了!”
少书拉着奎宿就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满脸惊慌的裴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