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妍不可思议道:“小桃你现在这么勇敢啦?祝大宝的牙坏成那个鬼样子,拔起来很费事。你勇于挑战高难度的心我十分理解,咱们还是从简单的小孩乳牙开始入手,循序渐进更好呢。”
“不是的,”小桃摇头,神情凝重:“我不是着急自己学习的事。那个祝大宝…”她迟疑了一会儿,继续说:“他是城里有名的混世魔王,给他治病,治得好他不会夸你好,没治好他全家会扑上来撒泼的。”
“他家里有人当官?”苏颜妍来了精神,开始吃瓜。
小桃见她乐呵呵的一点也没当回事,有些着急:“当官的没有,全是些混不吝的。师父,你上点心,真的很难缠的。他们家三代单传,每一辈都是育有七个姐妹,最后才得的男丁。祝大宝是他们家这一辈的独子。祝家女个个都被教导的成了魔,把祝大宝护的和眼珠子似的。你不信去打听打听,真有祝大宝在外面吃喝不顺心,他姐姐们去人家饭馆里撒泼打滚闹事的事情。”
苏颜妍:哇!神奇物种!
她吃完瓜握着小桃的手安慰道:“医馆和饭馆没有可比性,咱们板上钉钉就是救人治病的,他家再不讲理,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小桃跺了跺脚:“哎呀!你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德性,真的特别过分。吃鸡蛋没吃到双蛋黄都要去闹人家多给个鸡蛋的人,指望他们懂得安分和感恩,太阳打西边出来也难得一见。明明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有多远躲多远才好。”
苏颜妍拉着小桃一起去翻找医典,加强自己的知识储备,口含药剂拜托李真李善两位良医,她们也要继续努力,不能一知半解。对自己使用的一切要像看自己的手心一样清楚明白,才会建立更坚定的信心,也能更好的把这种信念传达给求医的患者。
至于祝大宝,管他呢,现在是自我提升时间,杞人忧天的事情,她才不要做。
对了,还要找暗卫,这次一定要他们给袁因带个信。苏父的事情,具体到了哪一步,好歹给她一个消息。天知道这事压在她心上,看到苏夫人就心虚气短。
萧景琮回来,一定要狠狠找他理论。谁家男朋友一下子就跑到外地去,说失联就失联。看见他咬他一口!苏颜妍恨恨地想,把自己的牙齿磨得咔咔响。
苏父书房里收藏的典籍,许多都是自己的手抄版本。苏颜妍重点翻找了李真他们说的那几种消毒止血材料。
止血草画有图片,叶片上带着细细的小刺,苏颜妍一下就想到它真实的样子,这不就是童年里常见的植物么!它开着淡紫色的小花,原来这就是止血草啊,真是有趣。
既然它能止血,如果口腔里面有出血位置,放在嘴里用牙齿嚼烂含着,是不是也能有同样的效果啊?苏颜妍思维发散,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有没有毒。等萧景琮回来,下次一起去郊外,要记得让他陪着去多找些野生草药认识认识。
也不知道苏父在哪里收集的这许多医术,种类可真全。为什么他不早些教自己的女儿学习这些知识呢?就算当时他不打算让原身继承医馆当大夫,能学习一份知识傍身,也是极好极好的。为什么原身的记忆里没有任何苏父教她的场景呢?
苏颜妍从草药原材想到原身,一下子关注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
苏父失踪她没多想,当时白延琅贴脸开大,分心家业就掉落,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医馆改革她也没多想,每天琢磨着规划和方案就足够她绞尽脑汁。叛党据点见到苏父,她吃惊后也没多想。苏父这个受害者被困,有家不能回,徒弟就是个人渣,他一失联就叛变,现在都和林玉珠混一起。
可是,细细想来,苏父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辜吗?
他是个成年人,还是能和林有仁势均力敌对抗多年的当家大夫。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真能困住他,不往家里送任何一点讯息吗?他表现的那样关心苏夫人和原身,为什么她就是感觉不到,他对原身更激烈的情绪,例如关注,期待。
书房的医书静默打开,苏颜妍中指敲打着书册,从这份敏锐察觉的不妥,延伸出更多似是而非的可能。
小桃见她停下翻书,问道:“师父,不找了吗?”
苏颜妍重新打开书册,一页页翻看这本《全本草》,从一笔一画尽显斯文工整的字里行间,揣摩苏父当时记录这些书籍时的心情。
她喊了声继续找,转身看到小桃踩在高凳上,翻看另一本佰草集。
“小桃,小心些,那个梯子搭的粗糙,你可别意外摔倒。我看一会儿书,你随意,别太着急,把自己害的受伤。”
“我省得。”小桃应声,沉默一会儿后问苏颜妍:“师父,苏大夫、你爹懂得知识点真多,他是怎么收集下这么多的医书。你当年怎么就不多跟着你爹学习,很多不寻常的病症,他都记录下来了,还附带医方呢。”
小桃双手倏地互拍:“哎呀,要不要去找李真李善两个人,先趁着空余时间,研究研究这些医方吧,说不定咱们真能用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