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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暗沉难追是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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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大寒,冬天要来了,窗外街道的紫荆花树却开得正盛。

闵莜坐在窗前,一次次找到五枚紫红花瓣里带深色条纹的那枚。

“宝贝。”

闵莜转头,看见元歌推开门朝他扑过来,关上窗户,又仔仔细细瞧了瞧他,“你这孩子,外面多大风啊,头还伤着呢!”

闵莜拍拍女人的手,道:“我没事的妈。”

“都坐轮椅了还没事,”女人转手握住他的手,半蹲下来看着闵莜:“手怎么这么冷,妈妈给你暖一下。”

她这个样子让闵莜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小时候,元歌和他说话也总是半蹲着,很认真地跟他讲话,也很认真地听他讲话,就像好朋友一样——元歌就是他人生第一个朋友。

手背传来暖意,这是他从小到大无数次最清晰感受到的爱的方式。

“谢谢妈妈。”闵莜道。

“臭小子,跟妈妈道什么谢。”元歌掐他手背的肉,“你爸正缴费呢,一会儿就到。”

“要不了一会儿喽。”中年男人推开门,挂着浅笑走进来,站到元歌身侧。

“爸。”闵莜叫人。

“嗯。”

闵莜在父亲的目光下后知后觉自己是个大人了,他有些羞赧,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却发现哪儿也动不了,这更加深了他的窘迫,嗡着声音:“辛苦你们跑过来了……”

“还好意思说,你妈担心你担心得一夜没睡。”闵仲安绷着脸,没两秒就破了功,虚弹了下儿子的额头,“算你小子识相,很快就醒来了。”

闵莜是后半夜醒来的,刚睁开眼睛实现还没聚焦就迷迷糊糊看到了父母的身形,晚上特别黑,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闵莜低头抠着手指,有些负气地想,自己怎么总是给家里添麻烦?正想着,轮椅滚动,闵莜抬头,看见闵仲安站在身后推动他往门外走。

“走吧,老爸带你出去看花。”他伸手在闵莜嘴角划拉一下,“别皱着脸了,好丑,不像我儿子,快笑一个。”

闵莜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反倒把闵仲安逗得哈哈大笑。

“哎呀你们两个,外面那么大的风呢。”元歌这样说着,还是赶紧拿好外套也跟着走了出去。

“外套也不知道拿,闵莜还小你也小啊?”走道人来人往,元歌毫不客气地奚落老闵。

“欸吁——”老闵长叹气,“二十了还小呢,你真要拿他当一辈子宝宝啊?”

“跟儿子争,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元歌笑道。

“有了儿子不要老公,哪有你这样当老婆的?”闵仲安不以为然。

“你不要在孩子跟前这么说话!”

“二十了还孩子呢?”

“你又来。”

……

医院的味道逐渐退去,走到门口,扑面而来是很清亮舒适的空气,混着一点点浅淡的紫荆花和异木棉花香。

闵莜转头,看着还在拌嘴的两人,觉得好笑又温暖——他常听人说他爸是个一丝不苟的正经人,但是跟他妈在一起就只会很幼稚,相当幼稚,这场景在他成长记忆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别吵了啦,不是说推我出来逛吗,欺负我走不了是吧?”闵莜佯作不高兴。

“懒得跟你计较,”元歌一甩头发,给闵莜套好围巾,扶住轮椅推手,“来小莜,妈妈推你。”

“得了吧,省着你那点儿力气跟儿子聊天,”闵仲安拿过推手,手掌在元歌肩头轻拍了拍,偏头耳语,“能把他说趴下敬你是条汉子。”

元歌不说话了,把闵莜说趴下?简直天方夜谭,这小子从小到大表达欲都超级强烈,小时候上完幼儿园回来能跟你从同桌小美的橡皮擦到新老师衣服上的花纹再到植物园自己养的小树新长了几片叶子等等唠几个小时不带间断重样的。

“不敢不敢,这汉子还是得你来。”元歌敬谢不敏。

闵莜在两人之间,轻幽幽出声:“我听得见哦。”

“那还不闭上你耳朵!”闵仲安在他头上也拍了拍。

“你太过分了!”闵莜气鼓鼓,没受伤的手举起来挡住头。

“一点点。”

“超——多——”

“看什么呢?”

陈堂拎着外卖进来,看见任沉木一个人站在窗台边往下望。

“看花。”任沉木道。

“看得见吗?你这才刚拆纱布。”陈堂把饭菜摆上桌子,“别站那儿了,医生说你眼睛现在还不能见强光,来吃饭吧。”

“嗯。”任沉木应着,仍旧站在窗台边。

“啧,”陈堂啧声,踱步过去,“我倒要看看什么花这么好看……”他顺着任沉木的目光看去,几大棵鲜艳巨冠的异木棉占据了大部分视线,外面在刮风,花朵树叶满天飞,正看着,一团花叶旋飞而过,被遮挡的人就这样安静地出现。

唰——

任沉木关上窗户,睁闭了几次眼睛缓解疲倦,走向桌子道:“吃饭吧,都冷了。”

“……哦。”陈堂觉得他奇怪。

两人围着桌子面对面坐下,边吃边聊,陈堂道:“这次是有惊无险,我说你对自己也上点心吧,别真把自己作没了。”

“知道了。”

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得陈堂一股无名火:“再有下次你就一辈子是瞎子!”

“嗯。”任沉木咬了口虾仁,居然还挺认可地点了点头,“正好断了老头的念想。”

老头自然指的是任父。

“你真敢说。”陈堂继续道,“命是你自己的,你就这么拿去报复别人?有意思吗?”

任沉木咽下虾仁,看着陈堂没感情地笑了下:“他不爽,我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陈堂托着腮:“你咋了?菜里加枪药了?”

任沉木低头吃饭没回他。

又过了一会儿,陈堂猛地直起身体问道:“你刚刚往下面看什么呢?”

任沉木无语:“看花啊,不是说过了吗。”

……

陈堂眨眨眼,盯着他又问道:“下面那个人是不是闵莜啊?”

“不知道,没看清……”任沉木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抬头看见陈堂戏谑的目光,尴尬地抽抽嘴角。

靠,被套路了。

“我真的只是想去看看花,”任沉木清清嗓子,一本正经,“没想到下面有人。”

“是没想到是小猫吧?”陈堂继续打趣他。

“你能不能别老说这个,好油。”任沉木放下碗看向别处,真是后悔死让陈堂碰自己手机了。

“那你还这么分类呢,好意思说我。”

任沉木又不说话了,这是他表达不满反抗一贯的方式。

陈堂又问道:“他看起来怎么样?看新闻好像伤得还挺严重的。”

“不知道,真没看清,隔太远了。”任沉木道。

他是真看得不清楚,只能根据身形隐约判断那是闵莜,坐在轮椅上,也符合网上说的腿受伤了,他还看见他两边站着两个人,应该是他父母,两人轮换着推他走,三个人打打闹闹地,看起来那么和谐温馨。

原来有人可以活得这么幸福。

难怪闵莜有那么强大爱人的力量。

他站在窗边那样想,直到现在还在那样想。

“你昨天说的那个现场视频在哪儿?我在网上没找到。”任沉木问道,说起闵莜就想起这事。

“内个啊,好像因为剧组保护人员隐私给强制删除了,你找不到也正常。”陈堂从兜里拿出手机,“不过我这儿有云备份,帮你找找看。”

“嗯。”

“等我找找看啊……”陈堂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欸,在这儿,找到了。”他把视频发给任沉木,道,“发你了,且看且珍惜。”

“谢谢。”任沉木抽纸擦嘴,拿出手机点开视频。

其实他要这个视频不只是为了闵莜,还因为他昨天在陈堂播放视频时好像又听到了那道熟悉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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