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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同长公主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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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六年,玄冬之夜。

长安落了一场大雪,积深三尺厚,素银压红檐。

新岁交替之夜,圆月悬空之时,北定王耶律青野率大军逼向长安。

雪絮呼啸吹过长枪,铁骑嘶鸣踏破城防,长安城门前,北定军阵前喊话,要那长安城中垂帘听政的太后交出大陈长公主,永安殿下。

永安,年十七,其貌艳美,出身高贵。

然,其性乖张淫/乱,胸无点墨,骄奢淫逸,平生最爱巧取豪夺,玩弄男人,恶名远播。

其胞弟永昌帝登基、太后垂帘听政后,长公主更是不知收敛,常强掳良男入府。

终有一日,长公主掳走了北定王耶律青野的养子,几次玩弄后又抛弃,致其清白尽失,流落街头、命在旦夕,激怒了北定王,使北定王谋反,带兵打入长安,要手刃长公主。

这一场大战,后被称为“北定王之乱”。

也是这一年,大陈与南疆正开战,国力空虚,难顶北定王之势,恰好廖家军派人来请皇上去西北避难,机灵些的大臣们都带着自家儿女们逃了。

长安空置之下,宋知鸢的父亲和未婚夫也是匆忙逃跑,甚至因为时间急促都不曾带上宋知鸢,就连年仅八岁的小皇帝也被金吾卫抢着送走,这些大臣们怕北定王打过来,所以不肯带罪魁祸首——长公主离开。

长公主被抛弃了,太后就也不肯走,到最后,皇城里只剩下了一个太后,她死守着她的女儿,做着美梦。

说不准...这紫禁城就守住了,其余三军回援及时,就遏制住了北定王呢?

但最终,太后的美梦还是破碎了。

南云秦家军在跟南疆打仗,西洲廖家军在跟西蛮人打,东水王家军说是遭遇了风浪,回不来,总之,三军不回,北定王直捣皇城。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马蹄踏破城门时,一声凄厉的尖叫透过紫禁城的廊檐。

“永安——”宋知鸢自宫内厢房内而出,逆着太监与丫鬟慌乱逃窜的人群,踩着珍珠鞋履奔向宫殿内,不断寻找她的手帕交、长公主永安。

宋知鸢与这位传说中的、声名狼藉的长公主永安自幼交好,当初她父亲丢下她时,正是长安城乱时,宋知鸢便只得进宫投靠自己的好友永安,眼下城破,她也要与永安一起逃走。

“知鸢!”抱着同样心思的永安奔到太极殿前,正看见背着包袱狂奔而来的宋知鸢,两个手帕交同时碰见,话都来不及说,一起转头就跑。

国破家亡,永安要带着她的好友去寻母后、一起逃亡。

但下一刻,一队叛军围剿而来,大声逼问:“谁是长公主?”

跑在最前方的宋知鸢首当其冲,咬牙喊道:“我是!”

“放开她!”永安尖叫:“是本宫!”

叛军分不清是谁,干脆一起拔箭而射。

一支支利箭射向宋知鸢,永安惊叫着扑向好友,试图用肉身救下她。

但强弓利弩之前,她单薄的身躯如同妄图撼树的蚍蜉。

箭雨浇身的剧痛还未来得及喊出,一支攻城的劲弩便破空而来,穿透她的身躯,将永安与宋知鸢的身体一同钉死在地面上。

永安怕痛,瞬间没了声息,宋知鸢疼得满头是汗,近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紧紧抱住怀里的永安。

鲜血落在地上,她听见身后沉闷的马蹄声响起。

紧紧包围着她们的叛军如潮水分开,一名身着银色战甲的男人策马上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们,声线冷漠无情:“长公主何在?”

话音未落,立即便有叛军上前,要从宋知鸢的身下夺走永安。

宋知鸢咬紧牙关,死死抱着永安不放,用尽全身的力气呵斥他们:“叛贼胆敢!”

许是她濒死的声音太过凄厉,马上的男人终是侧首看向她。

“荒淫公主,竟也有条忠心的狗。”他居高临下,语声冰冷嗤弄。

宋知鸢仰头,想啐他一口唾沫,却没那般力气,她瞧见一双高高在上的眼,听见他寒厉的语声:“带上长公主的头颅,随本王问太后安!”

宋知鸢听见有人唤他为“北定王”。

再往后,宋知鸢便不知道了,她要死了。

身上的利箭被人拔拽,痛楚蔓延,永安被人夺走时,她死死的抓着,期间永安疼的一直掉眼泪,抽抽噎噎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她以为永安在心疼她,便凑过去想安慰一句。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永安贵为公主,却对她如珍似宝,素日里她受委屈,永安为她出头,长安沦陷、她父亲丢下她的时候,永安自身难保,还是想尽办法把她接进宫里,所以她不怪永安贪图男色惹来祸患,她也愿意与永安一起死。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但她伏过去擦永安的泪时,却听见永安哭:“本宫不要死,本宫再也不玩男人了!天杀的恶人那么多,凭什么就让本宫遭报应啊!”

宋知鸢气的在心里破口大骂。

人都杀脑袋上来了你怎么还在想这个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你骂他一句再死啊!

眼前黑下去的时候,她气鼓鼓的想,她不是被北定王杀的,她是被永安活生生气死的!

她若是能再活一次,一定要狠狠抽永安一嘴巴子!非招惹人家养子做什么!

——

彻底闭上眼之前,她又觉得一阵恐慌。

死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身体感知不到痛,眼前只剩一片漆黑,人像是囫囵的陷入了一场长长的梦境里,宋知鸢带着这一口怨气,觉得自己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某一刻,宋知鸢猛地一脚踏空,从床榻间惊坐而起。

初初醒来时,临死前的疼痛还包裹着她,她的胸膛里塞满了恐惧,她的耳旁似乎还残存着永安的委屈声,好冷的雪,好凄的风,她被射穿,那样的痛。

可是当她惊醒、瞧见面前的一切时,唇舌中的尖叫硬生生被卡在原处,她不敢置信的,一点点扭动脖颈,仔细瞧着四周。

这是一间摆设奢华的厢房,地上铺着厚厚的金丝羊羔地毯,玉屏风静静地立着,角落里的香炉飘出一线长烟,缓缓逸散于空中,她的目光掠过屏风旁摆着的铜镜,正瞧见铜镜倒映着的人。

厢房的临窗矮榻内,正侧卧着一道单薄的身影,锦被间露出一只纤细的足腕,顺足腕往上看,划过纤腰玉山,可瞧见一张活泼灵动的尖俏圆面。

窗外的风自屋檐下吹来,将她耳边的鬓发吹起,露出一双含着泪的桃花眼。

这是她自己。

初初醒来,她脑海中尚残留着痛苦,生与死的边界之中,她的每一处都竭尽全力的美着,桃眼杏腮,墨发流觞,纤眉长蹙,眸含悲意,像是即将摔碎的金丝玉,等待着残破的命运。

可是,既定的命运并不曾到来,她未曾死去。

木窗大开间,细密的雨雾裹着潮湿的风一起扑到面上来,窗外的花叶在雨中被打的哗哗响,那坐在床榻上的姑娘迟疑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迟疑间,姑娘转头往窗外看。

永昌六年,溽暑之日。

七月未央,暴雨浸长安。

檐下暴雨如瀑,哗哗的打在支出去的窗沿上,将丝绢打透,氤氲的水汽随着夏风一起扑入厢房间,将厢房丝绸帘绦吹得随风摇晃,窗外公主府宫檐的琉璃瓦被雨水打出清脆的声音,像是上好的古琴音律。

这是——宋知鸢观察着自己身上的衣料,矮桌上的诗词,又回头在自己的记忆之中翻翻找找,终于记起来了这是什么时候。

这是永昌六年夏,这里是公主府,此处,是永安专门为她建的飞鹰阁。

记忆中的一些喧嚣的翻腾,与眼下的一切重叠在一起,良久,才拼凑成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她又活过来了,从永昌六年冬,回到了永昌六年夏,此时,距离北定王攻打,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素白的掌心摊开,其上可见淡淡青筋与清晰的掌纹脉络,手掌中还抓着一个做到一半的针线锦囊,这是这个时候的她给她的未婚夫齐山玉做的。

齐山玉。

宋知鸢的记忆翻滚着,鼻子也跟着一酸,囫囵的记起来了“这段时日”的事。

她自小就跟永安是好友,最近与家里人和未婚夫闹了别扭,所以跑到公主府来找永安玩儿,这时候,永安也不曾犯下大错,北定王还没有率兵打来,而北定王的养子——

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北定王的养子姓甚名谁,据说,这位养子之前一直养在江北,但是因为北奉最近起了水患,边疆动乱极多,边疆不稳,所以北定王才将养子送回长安。

这位养子上长安的路上一直隐姓埋名,伪装成普通人家的公子。

而一个普通人家的貌美公子,又怎么可能不遭永安毒手呢?

按照上辈子发生的时间算来,永安就是在这两日掳了北定王的养子,后来才招来杀身之祸的。

宋知鸢心中一惊,依稀记起“昨日”的事情来。

昨日,她刚从宋府来到公主府,正撞上永安顺手在街上拐了三个公子回去,眼下已经过了一夜了,怕是北定王的养子现在已经在永安的床榻上了!

宋知鸢忙从矮榻上行下来,匆忙穿上珍珠履,起身便往廊檐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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