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堆积,雷声轰鸣。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远处走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皓白如玉的手腕上一截红绳,她衣袖裙摆滴雨未沾,乌黑长发披在肩背,怀里抱着什么,不过被衣袖遮得严严实实。
烟雨朦胧中,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大户人家,雪理停在门前,“笃笃笃”敲起了房门。
“谁呀,来了。“年迈的阿婆打开屋门,看着眼前的白袍女子,仿佛阴沉沉的天空里透出的一缕光。
“阿婆,我能在你家躲会儿雨吗?等雨停了,我就走。”
“雨这么大,快进来吧,小姑娘。”
“谢谢您。”
阿婆将门掩上,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笑意,她不着痕迹地锁上门。
雪理进入室内,庭院一颗高大粗壮的樱花树,粉白的花瓣随雨散落,满园清香。
花季早已过去,竟然还满树繁花。
“擦一擦吧,小姑娘。”阿婆递上一块干净的毛巾,雪理接过,露出怀里一颗毛茸茸的狗头。
是一只白色地幼犬,额头上有紫蓝色的月牙。他失去了左前肢,好在伤口已经包扎好,还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趴在女子的怀里。雪理用毛巾给他擦水,引起了幼犬的不满,或许是嫌弃,嘤得好不可怜。
“哟,这是哪来的小东西,还受了伤?”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阿公,含胸驼背,脸上的皱纹满布,突然一个闪电在他背后闪烁,平添一股阴森诡谲。
雪理视若无睹,轻轻摸摸幼犬的头,“这事说来话长,这小家伙非要去欺负弟弟,被弟弟反口咬断了一条前肢,现在正难过呢,是不是,杀杀?”
幼犬一口咬上她的虎口,顿时鲜血直流。
“哎呀,好凶,恼羞成怒了呢。”雪理笑吟吟道。
阿公盯着流血的手,不自觉咽咽口水。
“对了,这房子这么大,就阿公和阿婆两个人吗?”
“是啊,孩子都不在了,只剩我们这两个一脚踏进黄泉的老家伙了,这偌大的家产也不知道给谁继承……”阿婆用白布压住雪理被咬的伤口,干枯的手上指甲细长,露出金灿灿的首饰,令人眼花缭乱。
她低声蛊惑:“小姑娘来这里是跟我老婆子有缘,不如你留下来做我们的女儿,这房子就给你继承怎么样?”
雪理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手,“已经不流血了。”
“小姑娘,今晚先在这里住一晚,我们可以明天再商量。”
幼犬发出威胁的低吼,雪理从头捋到尾巴尖,“好啊。那就明天再说。”
两个老人离开屋子之后,幼犬挣开雪理的怀抱,三条小腿挣扎着跳到地上,马上被地板熏得打了个喷嚏,又缩回了女人的身边。
“变成狗还这么爱干净。”雪理小声嘟囔,她在门上和窗户贴了几张白符。“你可是狗啊杀杀,打个滚我看看。”
幼犬瞪她一眼:你想死?!
“那不然,握个手也行。”她戳戳他可爱的小爪子,又自我否定。“不行不行,你现在少一只手,好像没法握手。
想着他两个后爪站起来握手的样子,雪理忍不住笑出声。
幼犬瞥她一眼,直接背对她。
戳戳屁股,也好可爱呀。当然这句话她只在心里过过瘾。
戳屁股这个举动,气的幼犬回头扑上来咬她喉咙。
“好啦,我不逗你了。”雪理借势抱住扑过来的幼犬猛亲一口,白白嫩嫩的小奶狗谁不喜欢,反正狗是狗,杀生丸是杀生丸。
幼犬一口咬住她的脖子,雪理不甚在意,咬吧咬吧,反正她还没有实体,之前的被咬得虎口血迹也是假的。
她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符纸,吹了口气,符纸膨胀起来,化为两个床铺那么大的结界,隔绝了屋里腐朽的臭味,对狗狗的鼻子非常友好。
“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大事要干呢。”
幼犬这才窝在结界里,舔舔自己的伤口处和蝴蝶结,闭目养神。
黎明破晓时分,最是黑暗。
雪理两手交握放在腹部,端端正正地躺在结界里。
屋外,巨大的刀刃在地面拖拽,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幼犬先是耳朵弹了弹,然后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
拖着大刀的怪物眼冒绿光,嘴角裂到耳朵,尖牙外露,下颌挂着腥臭的口水,长长的舌头不住地舔嘴。它冲向屋门,却被什么挡住了。
是结界,球型结界将整个房子罩住,气的怪物一阵狂啸,大刀砍在上面又立刻被反弹回来。
“可恶!我要吃了你,吃了你!”
“……”雪理被吵得翻身一把把幼犬抱进怀里,埋头吸狗。
幼犬浑身僵硬,半晌,舔了舔她的头发。
“救命啊,救命!小姑娘救救我!“这是阿婆。
“老婆子,你们放开她!啊——”这是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