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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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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悬,月华满地,巍峨耸立的青竹峰静立于月光之下,地上结了一层梦幻的薄纱,远看像霜,近看是光。

峰中后山,对凌霄来说不是什么隐秘之处,对他们这些修士来说,却是最隐秘的地方。他们经常坐在这后山,看着月色与花色,笑着谈天说地,有时谈论儿女情长,有时谈论家仇旧恨。

如果回想起来,这在后山偷偷聊天的日子,彼此的愁容与笑脸,未尝不是值得回忆的记忆。

怕就怕到最后,不值一提的回忆看不清了彼此的眉眼。

桃花林中,两道身影背道而驰 。

季书淮踩碎地上的光,青色的衣摆在绯色的桃花中随风而动,眼底映着花色与月色,带着几分愁:“君临,我虽然平时能说会道的,但其实我一点都不会说话,我不会哄人,我只会拍拍人的肩膀,说,别难过了,别难过了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真的能好起来吗?”季书淮想起封落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心中蛮不是滋味的。

一个小姑娘竟然背负那么多。

一个小姑娘竟然要背负那么多。

君临用脑袋蹭了蹭季书淮的脖颈,道:“很好了,已经很好了。”

季书淮垂下眉眼,不再讲话。

两人沉默着回到屋里,季书淮就开始翻翻找找,不知道找些什么。

君临斟酌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季书淮抱了一大堆钱袋子出来,扔到地上:“君临,把你的领域开了,把这些银两放进你的领域中。”

他想多了。

季书淮的性子根本不会受这些事情的影响。

君临道:“我的领域不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季书淮道:“这可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我跟人打赌,用命换来的银两。”

碧绿色的眼眸一沉,君临语气不悦:“你跟人打架了?”

季书淮无所谓道:“打着玩。我现在已经无情道结丹,又有煞气护体,没人能奈我何。”

君临从季书淮身上爬下去,爬到桌子上,盘成一团蚊香,叹息:“没受伤就好。”

“君临,”季书淮靠窗而坐,目光望向远方,耳坠垂落,泛着柔和的光,“我最近眼皮总跳,我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多了,那是你眼睑痉挛。”

“……”

季书淮气笑了。

君临沉默着开了领域。

季书淮坐在蓝色的花海里,看着旁边那一堆钱袋子,忍不住笑:“不是说不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君临道:“下不为例。”

他拿着玉箫,站在悬崖边,吹奏起来。

又是那首曲子,带着绵绵不绝的哀伤,吹曲的人投入感情,听曲的人忍不住伤感。蝴蝶带着莹蓝色花粉飞向半空,围着季书淮翻飞,形成一个蓝色的温情的漩涡。

莹蓝色的花粉落在纤细的指尖,季书淮低头一看,指甲盖竟有些发光,两三只蝴蝶落在他手指,静默的看着他。

季书淮穿着青衣坐在蓝色的花海中央,视线穿过发着光的蓝色蝶海,看向月光下吹曲的人,一切都朦胧不清了,他甚至看不见君临的表情。

“花粉里有东西……君临……”

季书淮头晕眼花,倒下去的一瞬间,蝴蝶振翅而散。君临来到季书淮身后,将人接到怀里,柔声说:“只是让你睡一觉,你不想睡也没关系,我陪着你。”

听见君临的话,季书淮瞬间放下了心,安静枕在君临腿上,双眼微闭,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

“君临,你为什么总是吹这首曲子呢,又是你哪个故人教的……”他声音低低的,若不是距离近,恐怕都听不清。

知道他神志不清,君临才敢肆无忌惮,轻笑一声:“因为你就教了我这一首啊。”

季书淮模糊间听见君临说故人只教了一首,他有点不太开心,下意识蹙眉,嘀咕道:“你故人怎么那么多啊,又是送你剑又是教你吹箫的……”

“我的故人不多,就你一个。”

听见君临的话,季书淮像没有安全感一样蜷缩起来,努力躲进君临怀中。

君临抚摸他的头发,眸中温柔缱绻:“你也从没送过我东西,而我却成了你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遗物。”

阿淮就是个小气鬼。

君临握住季书淮纤细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脏正一下又一下鲜活的跳动着,仿佛在迎接他的第二个主人。

“感受到了吗,我们共同的心跳。”

体内的灵力疯狂躁动,在灵脉中乱窜,叫嚣着,吻下去,吻下去。灵力爆乱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修无情道走火入魔了。

果然,像他这种六根不净的人,无法修无情道。

君临俯下身,在季书淮唇上轻轻一吻。

霎那间,蓝色的流光花海万蝶翩飞,海浪翻涌,流萤铺天盖地,围绕着坐在花海中央的两个人,形成蓝色的绿色的漩涡,犹如滚烫炽热的河将人溺毙其中。

那么梦幻美好的场景,所有亲热在这里都仿佛顺理成章。

但是,那吻并没有落下去。

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忽然紧绷,君临拔了剑横在两个人近在咫尺的唇间。

他坐在流光花海里抱着故人,只吻了故人留下的剑。

君临睁着眼睛,长而黑的羽睫,擦过季书淮的脸颊。巴掌宽的长剑挡住季书淮的半张脸,他只能看见那双宛若琉璃的眼睛紧闭着,眼皮微微颤抖着。

那是他们第一次最近的最毫无保留的距离。

君临的唇在剑上停留五秒,然后直起身子。

面无表情把剑插在地上,翻腾的剑气震得流光花抖了抖,花粉碎了一地,好像蓝色的星星。

君临温柔看着季书淮,轻抚季书淮的眉眼,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季书淮的样子刻画到心里。

流光花颜色温柔,君临看向季书淮的眼睛会说话。

小吞天化形,趴在君临身边,嘲讽道:“胆小鬼,他都睡成这样了你还不亲。”

归愿从剑中出来,指责吞天:“不许这么说恩人!”

归愿是白色的,跟吞天长的一模一样。

不过,她的眼睛很清澈,像一弯月牙泉,一看就知道被保护的非常好。不像吞天那么混沌,一看就是凶兽。

吞天眼睛都直了:“媳妇儿!”

归愿高傲的扬起下巴,踩着矜贵的步子,双爪交叠趴在吞天身边。

吞天一激动扑了上去,像百年前那样,亲热的帮归愿舔毛。君临抬起头,手掌拍到地上,涌起灵力,两小只被震飞了。

“滚远点。”

“恩人,对不起。”归愿道。

“你跟他道什么歉,本尊从不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不该打扰您的雅兴。”

“这才对嘛。”

“媳妇儿,你夸我了!”吞天兴奋的直摇尾巴。

君临:“……”

吞天和归愿依偎在月光下,陷入沉眠。君临抱着季书淮在流光花海坐了一夜,季书淮枕着君临的大腿睡了前所未有的好觉。

他不知道那一夜,万蝶振翅,流光花海巨浪翻腾,君临静坐在汹涌澎湃之间,为情所困,被情反噬。

那一夜,君临刚结好的丹又碎了。

季书淮醒来,睁眼是熟悉的摆设,没在君临的领域中,而是在青竹峰给他分配的居住的地方,说白了就相当于现代的宿舍。

除了脑袋有点晕之外,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小黑蛇盘在自己的腹部,正睡得香甜,尾巴紧紧缠绕着自己的手腕。

季书淮失笑,还是第一次看见君临醒的比他的晚,君临受两道同修的影响,气息紊乱时,都能雷打不动的天明就醒。

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睡起来懒觉了。

季书淮用指腹戳了戳君临的脑袋,嘀咕道:“竟然还能看见你睡懒觉的时候。”

小黑蛇悠然转醒,收回尾巴,顺着季书淮的胸膛爬到他的脖颈窝着,歪着脑袋看季书淮,也不言语。

“不说话?哑巴了。”

小黑蛇仍然不语,绿宝石似的眼睛茫然盯着季书淮看。

“……你修道修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君临不语。

季书淮叹息道:“怎么说你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我,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吧,让我保护你。从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保护你,全当我还你恩情了。”

指尖曲起,弹了一下小黑蛇脑袋壳。

“可要快点恢复啊,君临。”

小黑蛇吐了一下蛇信子,冰凉的脑袋壳蹭了一下季书淮的脖颈。

这样温情的一幕,通过云镜落到君临眼里,那条小黑蛇是他留下的分身,季书淮睡觉的时候有个习惯,一醒来就会找人,怕他醒来找不见自己,从而担心受怕。

特地留了个分身在季书淮身上。

只是现在,看着季书淮和分身这样的亲昵,他竟然吃起味来,恨不得穿进云镜,回到季书淮身边,捏爆小黑蛇,取代小黑蛇的位置。

凌霄也在看着云镜,今日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都布置的怎么样了?”

玄霜道:“回禀师兄,法阵已经布置好,确保一只活物都不能离开青竹峰。”

凌霄应了一声:“法阵和结界已经全部设下,接下来怎么做,君临你应该知道了吧?”

君临道:“明白,定不会让季书淮活着走出青竹峰。”

季书淮护着小黑蛇出了竹屋,外面黑云低垂,似要将整个青竹峰吞没,狂风呼啸着,桃花落了异地,青竹宁死不弯。

走在风里,寸步难行。

季书淮用袖袍遮住脸,阻挡风沙的入侵。

走了几步,季书淮才发现,周围竟安静的可怕,没有修士叫喊的声音,甚至连学堂都没有人。

“君临,我的命是不是很不好,我好像又进结界里面去了。”季书淮无奈道。

君临窝在他的手心,安详的睡着。

【107:这是玄霜的[风沙阵],狂风会把你撕碎的,你必须找到阵眼,击碎阵眼,不然休想出去。】

季书淮闭了闭眼,他现在都无心思考玄霜为什么会对他设下法阵了:“行走都困难,我去哪找阵眼。”

【107:你没有时间了,风沙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一阵狂风吹来,青竹都弯了腰。

怀抱中的小黑蛇被吹走了。

小黑蛇像布条一样在风中凌乱,弯曲翻折,柔韧性极佳。

“君临!”季书淮连忙伸手拽住小黑蛇的蛇尾,放声嘶吼,“你快醒醒!快醒醒!”

他又后悔,又自责,不该让君临陪他修无情道,这样君临就不会两道同修,就不会灵力紊乱,变为原形,到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

手伸出去时,衣袖滑落下来,露出白皙纤细的胳膊。风沙化为刀子毫不留情划伤手臂,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细痛,特别的折磨人。

好在,季书淮有蛇丹护体,伤口很快就愈合。蛇丹治愈能力再强,也抵不住数以万计的刀子在手臂上割来割去。

鲜血顺着胳膊还是流了出来,染红了青色的衣裳。

季书淮脸色苍白,仍死死抓住君临不放:“对不起……”

【107:快放手吧,这风会把你的胳膊割断的,你应该想想办法找法阵。】

“我不放,死也不放!”季书淮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较劲,但就是不想放,君临对他那么好,他要是在紧要关头放了手,他还怎么做人!

凌霄皮笑肉不笑:“他对你还真是好呢,宁愿整条手臂断掉也要把你护在怀里。”

君临沉默着吐出两个字:“愚蠢。”

风沙割掉了黑蛇的鳞片,黑色的鳞片随风卷到漩涡中央。鲜嫩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季书淮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风中的一截儿断尾:“君临!”

他红着眼眶嘶吼:“君临!你尾巴都断了!你怎么还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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