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于清置身于黑暗中,注视着阮宁,面上看不出喜怒。
只有握住阮宁的手在收紧。
眼前少年湿润着眉眼的模样,让凌于清恍惚间回到了他和阮宁结婚的那日。
因厌恶阮宁,迫于凌于清的压力,凌家没有大办那场婚礼,只让两人简略的走了走形式,便算是成为了夫妻。
那时,被迫牵住阮宁的手,将他带到这里,一起走进贴着大红喜字的家门时,凌于清记得,阮宁的眼睛也是这么湿润地看向他的。
不安、喜悦,还有……忐忑。
如今,凌于清身上的刺目的鲜血与眼前阮宁紧张的模样,诡异的,让他竟有了他们重新结了一次婚的感觉。
只不过,结得是冥婚。
卧室中。
被凌于清牵着手带到这里的阮宁白着张脸,连看向身旁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只要凌于清提出了什么阮宁没有办法做到的要求,就会得到一句又软又颤的“老公”。
少年泛粉的指尖捏着衣角,明明怕得要死,还是喊着“老公”求饶,像坠在悬崖边的人,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每当这时,凌于清总会鬼使神差的让步。
又在下一秒,变本加厉地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比如——让阮宁帮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
就像进入洞房的新人一样,妻子总会帮醉醺醺的丈夫脱下身上的衣服。
开了灯的卧室内一片明亮。
听到凌于清的要求,阮宁大脑懵着,连害怕都忘了,抬起头,似是不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
凌于清:“不愿意?”
说着,他身上在阮宁眼中消失的血迹重新出现。
粘稠的血液仿佛又流入了少年的掌心。
阮宁下意识想要甩开手,却死死被凌于清抓住,指尖被男人冰凉的手指握紧,不得不与其十指交扣。
阮宁一点点吸着气,过度的恐惧和他脑补的恐怖画面,令他快要呼吸不上来。
而身旁的恶鬼,还在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没有办法。
“愿、愿意……”阮宁努力想要把这两个字说清,但还是带了几分颤。
似乎是这个答案令凌于清愉悦。
只见下一秒,他身上的种种血迹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黏在阮宁身上。
卧室内,不知不觉间,原本被其他登堂入室的男人暗中扔掉的物品,如今重新摆放在它们该在的位置。
一张张阮宁与凌于清的合照出现。
床头柜、墙壁上、画架内,许许多多张,原本是被丈夫厌恶的阮宁亲自布置的,甚至因此遭受凌于清更加过分的漠视,如今,却一一被那时恨不得它们消失的凌于清,亲手恢复。
“……”
一心沉浸在要帮恶鬼脱下西装外套的阮宁,没有发现周围的变化。
他站在凌于清面前,粉着眼皮,心跳因恐怖变快,明明凌于清身上的血迹已经消失,可阮宁就是觉得,鼻间仍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抬起将身侧衣角捏皱的指尖,在碰到西装纽扣时,阮宁抬起头,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看向凌于清,眉头皱着,害怕得可怜。
身上的香气乱冒。
凌于清垂眸,此前从未感受到过,阮宁的身上居然这么香。
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凌于清落在阮宁身上的视线,也不自觉变得有些怪,眼前甚至浮现出了阮宁之前被人亲到窒息,晶莹口水顺着唇缝溢出时模样。
有……那么好亲吗?
凌于清不解。
西装外套上的一颗纽扣被解开,露出男人里面的白衬衫,以及领带。
未等阮宁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就听,“你的嘴巴很软?”
“?”
男人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阮宁懵懵然地看向他。
直到这时,凌于清才像是想起此刻自己在阮宁眼中的身份,想了想,他嗓音淡漠地道:“你有兴趣出个轨吗?”
“?”
阮宁白净的一张小脸上面写满了懵和呆,甚至因为凌于清突然的发问,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退,透着慌张。
“你不说话,我就亲你了。”毕竟凌于清之前看到那些男人,也是这么吻上的阮宁。
“不……”阮宁摇头,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男人按住后颈,吻了上来。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直到阮宁湿软的口腔被人撬开,挤入,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呼吸变乱。
阮宁湿嫩的舌尖被凌于清舔了一下。
男人面上没什么表情,好似接吻只不过是在探索一件他不懂的问题,如果手没有按住阮宁的后颈,不允许少年逃离分毫的话。
“唔……”
阮宁身体因为凌于清的举动轻颤了下,眼眶中盈出泪水,青涩的舌尖想要躲,却怎么都躲不掉,只能被吮了又吮、亲了又亲。
嘴巴连合拢都做不到。
像无形中有一股力量,摆弄着阮宁的一切,让他连拒绝都没有办法,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