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庭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水龙头哗哗地流着。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着案板,低头将残余的菜屑冲洗干净,水珠顺着指尖滑落,沿着掌骨、腕线蜿蜒流下,没入池中。黑色的围裙带子在腰后系成一个利落的结,将他的腰线勾勒得愈发紧致。围裙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绷紧,隐约可见背部肌肉的轮廓。
光影自橱柜上方的暖黄色灯光倾泻而下,落在他线条流畅的肩背上。
衬衫薄薄地贴在身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绷紧,隐约显露出肩胛骨起伏的形状。每一次抬手、翻动,蝴蝶骨便若隐若现,像是被布料掩藏着的锋利刀刃。
大脑还没来得及完全反应过来,手已经本能地抬起了手机,轻轻一点,按下了拍摄键。
“咔嚓。”
快门声在这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小家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突兀。
陆沅庭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偏头朝他望去,眉眼间带着一点疑惑:“怎么了?”
方素商心里莫名地一虚,立刻一本正经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语气坦荡:“当然是留下陆总洗手作羹汤的证据,也是我好心收留路边董事长的证据。”
他扬了扬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唇角带着点戏谑地勾了勾:“今后这可是我在元泽横着走的免死金牌。”
陆沅庭投降般举起双手,语气低缓,却透着几分无奈:“在家你最大,一切都是房东说了算。”
方素商立刻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怀里的白耳也有样学样,尾巴一甩,傲慢地瞥了陆沅庭一眼,和方素商此刻的矫矜姿态几乎一模一样。
陆沅庭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手机里跳出林江的讯息:【怎么样?方素商把你捡回家了没?】
【拿捏.jpg】
林江秒回,字里行间全是满满的惊叹:
林江:【不愧是我陆师兄!】
林江:【但是老陆总那边,你真的全都交代了?】
陆沅庭:【我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自然不能再把现在可以解决的阻碍留到未来,委屈我的爱人。】
林江:【怪不得,我听陈川说,今天你家老头子回家的时候脸都是紫的。】
陆沅庭抬手按了按肩膀,指腹微微用力,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别说,老头子那紫砂壶砸人是真的疼。
餐厅传来了方素商的声音:“还在干什么呢?快来吃饭啦!”
陆沅庭站在厨房里,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片刻后,默不作声地收起手机:“没什么,让外卖顺便送点药来。”
方素商一开始没怎么在意,随口问道:“什么药?你生病了?”
话音刚落,他顺势抬头,目光落在刚刚走进餐厅的陆沅庭身上。对方表情如常,随手拉开椅子坐下,捧起饭碗,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但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陆沅庭眉眼间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郁闷,虽然被刻意掩盖得很好,但还是被他一眼捕捉到了。
他微微一怔,心里突然闪过一个离谱的猜测,目光扫了一眼陆沅庭有些僵硬的胳膊,顿时警铃大作。
“……不会是被你爹揍的吧?!伤着哪儿了?”
陆沅庭神色淡定,低头夹了一块牛腩,只是下筷子的力道重了些,牛腩在汤里狠狠地被扎了个洞。
方素商:“……”
嚯,看来还真让他说中了。
“肩膀,背上,还有肋下,都有。”
但方素商听着,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正要再问细节,就见陆沅庭不疾不徐地往碗里添了一口饭,随意地补充道:“不过老头损失比我大,拍卖来的紫砂壶,明代的青花瓷瓶,还有翡翠的镇纸,也敲掉了一个角。”
方素商:“……”
他听着都觉得疼,心想这人出柜也未免太过轰轰烈烈,太惨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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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商刚吹完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松松垮垮地披着件家居睡袍,随手揉了揉头发,准备回主卧休息。
“咚、咚、咚。”
主卧的门被敲响了,不紧不慢的三声,是陆沅庭的习惯。
他拉开门,果不其然,陆大总裁正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小纸袋,纸袋有点皱,显然被人捏了好一会儿。
某人一脸别扭,连耳尖都泛着不好意思的潮红。
方素商倚在门框上,语调带着点揶揄的笑意:“哟,大晚上的,找房东大人什么事?”
他沉默了两秒,目光垂落到地面,最终还是支支吾吾低声开口:“……伤在背后,擦不到,求你……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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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沅庭身高将近一米九,站在方素商门前,整个人像是一堵结实的墙,把昏黄的灯光都挡去了大半。
方素商靠在门框上,视线慢悠悠地从他微垂的眼睫扫到紧绷的下颌,又落在他手里已经快被揉皱的纸袋上,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了勾,“别再捏了,纸袋子又不是健身房里的铁块,都快被你捏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