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为我是先例,部内也没有专门给经理放置物品的柜子,我基本都是把东西放在器材室,因为那边可以上锁。
这么想来,其实在这边的日子也不是特别便利。
我站在真田身后,看着他带着部员开始准备热身跑。
幸村这几日去中国参加了一个交流活动,不在日本,这也是我今天没有打算提交退部申请的原因。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他第一个知晓,可能因为他是部长吧。
日常的训练结束,我端着收集毛巾的篓子,准备带到校舍后方的洗衣房去。
路过柳身边的时候,他叫住了我。
“稍微等一下,有点事跟你讲。”
“嗯?你说。”
我放下衣篓,看着他。
“一直以来你不是都把随身的东西锁在器材室吗,我们合计了一下,跟学生会申请了球场边上的空房间。”
嗯?
“那边原本是旧校舍广播室的地方,后来搬到了靠近操场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原来据说要给田径部做扩展部室,但我们给拦下来了。”他嘴角一挑,显得有些自满的样子。
不,等等。
“我们给的理由是,不能让我们的经理再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了,我们立海大网球部是要蝉联三届全国大赛冠军的队伍,经理一直在别人家换衣服算怎么回事。”
总是会把队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的柳,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柳,此刻为什么会露出像是在害羞的表情,低头把嘴唇藏到拉链后面呢。
我很想告诉他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无论是换衣服的地方,还是一个空柜子。
但是我蠕动两下嘴唇,这句话却没能说出来。
背后被突如其来的重量一扑,熟悉的文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熏是我们重要的经理,我们要一起拿三连冠的呢,是吧桑原?”
“嗯。”
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
“阿熏,你…你怎么哭了?”
文太挂在我肩上,我低头的动作躲不过他的视野,他手忙脚乱地从我肩上下来,下意识要拿手来抹我的眼泪。
“文太,你没洗过手,别碰她眼睛。”
柳挡住了文太的手,低声问我:“怎么了?”
我拿袖子胡乱抹了把脸,但马上有新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我只好低着头不去看他们的表情,拎起地上的衣篓,快步走出球场。
“我被沙子迷眼了,你们别管我。”
我丢下一句话,再也没回头。
……
我从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
等待幸村回来的这几日,我极力维持着平常的状态,但我是个没有演技的烂演员,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面对他们担忧的询问,我只能随便搪塞过去。
终于,初雪悄然降临的时候,幸村回来了。
在我因为有些低热,没去学校的一天,晚上七点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文太打来的。
他在电话里说幸村在车站晕了过去,现在在医院急诊,问我要不要去看他。
我握着手机,像是被窗外的风雪迷了眼睛,也丧失了听觉,那时怎么也听不清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