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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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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客厅里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被炙热情绪席卷后的余韵。

许栖全身酸软,连手指都懒得动,她半边身子都还倚在沈栎怀里,稍稍一动,就能感受到他掌心温热的触感。

她闭着眼,刚调整好呼吸,准备缓一缓,结果就听见沈栎在她耳边低声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像是带着无限耐心,又像是势在必得地,唇贴着她的鬓角,缓缓吐出一句。

“许栖,我爱你。”

许栖呼吸一滞。

她的第一反应仍旧是跑。

可她实在没力气,酸软得连从他怀里挪开一步都做不到。

所以她索性闭上眼睛,装作没听见。

沈栎察觉到她的沉默,原本低笑的声音更深了些,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一遍又一遍,固执而缠绵地在她耳边重复:“许栖,我爱你。”

“我爱你,许栖。”

“我爱你。”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缠绕人心的执着,每一句都仿佛带着不容逃避的重量,层层叠叠地压在她心口,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沉闷。

许栖被他折腾得头疼,终于忍无可忍,睁开眼睛低声骂道:“闭嘴!”

沈栎却像是被她的反应取悦了,低低笑起来,喉间的笑意浅浅的,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他低头看着她,目光炙热又温柔,仿佛她是他唯一珍视的存在。

然后,他忽然抱紧她,嗓音低低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少年气息,固执而倔强:“不管,我就爱你。”

那一刻,他身上流露出过去的影子。

是当年那个高中时清冷又温柔的学神,眉眼沉静,握笔写字的手骨节分明,明明总是矜贵自持,却在她面前展露出毫无防备的温柔。

如今的沈栎,少了那份少年时的青涩,却依旧在她面前,流露出最真挚的执着。

许栖是真的累了,不想理他。

她干脆顺从地缩进他的怀里,闭上眼,懒得再去挣扎。

沈栎的眼中掠过惊喜,他低头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顶,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呼吸逐渐放缓,似乎是睡熟了。

他温柔地看着她,指腹缓缓摩挲过她的脸颊。

过了许久,他抚着自己心脏旁边的那处狰狞伤疤,忽然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沉睡的她听——“许栖,你知道吗?这里原本是你的名字。”

“当时在叙利亚战壕里,我靠着墙,半个肩膀都是血。”他抚着那道狰狞的疤痕,嗓音轻缓,“那天夜空烧得像地狱,炮火声震得我耳鸣。我想,要是这颗弹片偏两厘米,我就能带着你的名字死在战场。”

“多浪漫,是不是?”沈栎低笑了一声,指腹沿着伤口滑下去,慢慢贴在许栖肩胛,“可惜它打中了,你名字的刺青。”

“许栖,”他的声音近乎呢喃,“是你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的。”

他就这么看着她,像是看着他能够拥有的全部。

怀里的人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收拢手臂,掌心贴上她的后腰,指腹摩挲过那处柔软肌肤,却触到一处旧伤。他知道,那是她大学时,被陈驰带着飙车留下的。

那时,他从同学聊天群的只言片语中,意外得知她和男友外出时,出了车祸。消息来的突兀,他一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只怔怔盯着屏幕,直到有人接话,说她伤得不轻,似乎还做了手术。

那一瞬间,他的耳朵嗡了一声,像是被人迎面狠狠砸了一拳,胸腔里有种窒息的错觉。

他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实验服,手里的试管差点失手摔碎,匆忙给发消息的朋友打了个越洋电话,掌心里冷汗未褪。

电话那头的国内正是深夜,朋友迷迷糊糊地被吵醒,半梦半醒间,声音透着点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其实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许校花应该已经康复了。”

两个月。

这个数字像块沉甸甸的铁砣,狠狠砸进他胸口,震得他耳鸣,指尖骤然收紧。

两个月前的事情,他现在才知道。

他喉头滚了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手机屏幕仍然亮着,通话尚未结束,可他的思绪已然断了线,连呼吸都变得钝滞。他试图迅速调动逻辑去推演当时的情境,想象她倒在冰冷的马路上、血迹弥漫,或者更糟的情况……她一个人面对疼痛,面对手术,面对那些他根本无法预料的未知,而他却毫不知情。

两个月,这个数字,格外讽刺。

沈栎缓缓靠上冰冷的墙壁,指尖攥紧,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曾经以为,他们是天生一对。可事实上,他甚至连她受伤的消息,都要通过别人口中、在两个月后才得知。

他忽然想笑,可眼底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沉默。

就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小丑。

电话那头的朋友似乎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低声说:“栎哥……人要往前看。”

沈栎没有说话。

朋友像是隐隐猜到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劝道:“许栖已经不是从前的许栖了,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有男朋友陪着,出事的时候,也有人照顾……栎哥,别折腾自己了。”

电话那端沉默许久。

良久,沈栎才缓缓眨了下眼,喉结微动,声线低哑:“……我知道了。”

可他知道什么呢?

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了。

他知道,他什么都不是,连她受伤的知情权都没有。

可他就是没办法甘心。

甘心让别人照顾她,甘心从她的人生里被彻底剥离。

思绪回笼,沈栎抚摸的动作顿住,目光一点点沉了下去,像是被按进了死水里。

他看着许栖微微蹙起的眉,指尖收紧,喉结滚动了几下,最后嗓音低哑得几乎不像自己:“……我这么爱你,他却伤害你。”

他闭了闭眼,低头吻住她的发顶,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刀锋上滚过:“许栖,你让我怎么甘心?”

怀里的人睡得很熟,没听见他深夜里的无声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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