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芙舟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到那时候，你的伤应该也好了吧。”楚湛的指尖在绷带旁边绕圈圈。

他的表情好像充满了坏心，但语气是很乖顺的：“你说没满十八岁不能做这样的事，那我就听你的。”

这话让芙舟听着，只想亲眼见证他立刻的死亡，他这个触犯法律的罪人。

楚湛到芙舟的后腰这边来，轻轻冲那绷带吹一口气。

他笑道：“小时候我受伤了，妈妈就是这么吹我伤口的，这样好得快。”

芙舟只觉得他是个精神分裂。

“你怎么不说话？”楚湛重新侧躺好，手臂抱住芙舟的肩膀，大拇指隔着毯子磨蹭肩头。

“是饿了么。”楚湛眯起眼，好像想起了什么美梦，笑了，“我给你喂饭吧。”

“不。”芙舟出了声。

楚湛嫌毯子碍事，把毯子掀开了，手掌心握住芙舟的肩头，拇指继续蹭着。

他再埋头到芙舟的颈边，充分感受芙舟的体温跟气味，静静听着芙舟的脉搏。

“以后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好吗。”他说。

因为他的这句话，芙舟半睁眼，很快又觉得，这只不过是他的糖衣炮弹。

“你那么小那么软，皮肤也薄薄的。”

楚湛渐渐闭上眼，只要有芙舟在身边，每个夜晚都会睡个好觉的。

“你受伤了，让人看着好心疼。”

芙舟听出他声音染上困意，便说：“你别说了，睡。”他睡了芙舟才能溜走。

“小芙，有时候觉得我们是一样的。”

楚湛已经完全闭上了眼，英俊的面容看似再正常不过了，俨然像个少年丈夫在对自己的爱人诉说。

“我们都是孤身一人。”

这话只会叫芙舟听得恶心。楚湛这种恶人能说出这种话，也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楚湛的呼吸声很平缓，好像已经睡着了。

芙舟小心翼翼地侧头，眼皮似易碎的白瓷张开看去。

楚湛弓着身子，依偎着他睡着了，他有种面临的野兽终于消停了，可以松口气的感觉。

其实楚湛压根没睡着，只是闭上眼睛打算就此进入梦乡，毕竟芙舟又给了他那种唯美。

这种唯美很适合互相依偎着入睡。

他听到芙舟传来的细微动静，但是没有睁开眼，也没有任何动作。他这用意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芙舟打算悄悄离开，预备从他胳膊下溜走的时候，他说：“小芙别走。”

芙舟闭上眼装睡。楚湛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我跟你道歉。”楚湛闭着眼，“刚才我不该强迫你，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你融合。”

“别说了。”芙舟沉声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除非你放我走，也放了他们。”

“可我不是说过了吗？”楚湛仍然闭着眼，“除非你死了，才能离开。”

芙舟瞪向他，他将芙舟搂得更紧，芙舟一声闷哼，他睁开眼：“我弄疼你了？”

他又好像是一位照顾了芙舟很久的少年人，朝芙舟的后腰看去，那眼睛真是担忧的。

“你应该看医生。”芙舟漠声道，“你脑子有问题。”

楚湛一笑，凑来抵抵芙舟的鼻尖：“你这个小尖牙利嘴，我们睡觉吧。”

芙舟默了默，这期间楚湛吻吻他的额心，再躺好了——依旧是依偎着他的睡姿。

“放了朗语他们。”芙舟说。

“放放放。”楚湛低声，“明天就放。”

“现在就放。”芙舟语气强硬。

“好。”楚湛又睁开眼，“那你给我晚安吻。”

芙舟瞪着他，表情是“绝不可能。”

“那只好明天放了。”楚湛闭了眼。

芙舟还要讲话，楚湛说：“你嘴巴很有空的话，不如帮帮我。”

芙舟脸皮一阵利风刮过后的战栗，撇开头紧闭了嘴。

楚湛睁开一只眼，看着他柔美的侧脸线条，不自觉勾起唇角。

第二天的早晨，芙舟先醒来。

跳跃的阳光在空气里，芙舟迷蒙的眼看着那蓝如天空的床帐，有种虚实不定的感觉。

芙舟很快回到了现实，好在昨晚自己没有被楚湛所占据。

楚湛的手臂圈着他的腰，他想去卫生间，将其扒开了。

楚湛睡得比较沉，还有，昨晚芙舟的睡姿没有固定过很久，手臂被扒开这点动作，没有把他弄醒。

芙舟下床后消失不见。大概五秒后，楚湛慢慢睁开眼，还是醒了。

身边少了芙舟，楚湛的脸色立刻变得不爽，但昨晚睡得不错，所以先不去找人算账。

他的手抚平芙舟睡过的地方，像在抚平一片海浪。

这时芙舟出现了。

因为比较急，所以芙舟用了楚湛房里的卫生间，用完后就打算走的，结果楚湛醒了。

站在那边的芙舟与他四目相对，他了然笑道：“早。”

芙舟没有理会他的问候，直奔主题：“该放了朗语他们吧？”

“马上放。”他悠悠道。

“还有，不要再跟他们玩那种游戏。”芙舟杵在那儿，像一个正义使者。

“你打算陪我了？”

芙舟心想，他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了再把自己羞辱一遍吗。

“小芙？”楚湛问，“我的话你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