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了我?”
柳裁竭力克制恐惧,稳住紊乱的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
冷静下来后,头脑虽还是被恐惧占领的状态,但理智慢慢恢复了一些。
环顾周身,不禁疑惑,若当真身处寒潭冷水里,呼吸怎会如常,她一觉醒来在此地,怕不过是个梦境而已。
女德系统道:“我怎么会杀你呢,阿宝,我都是为你好啊!
“你绑定我获得重生机会,便该听我规劝乖乖嫁给肃王,可是你没有半点羞耻心,将女子的贞节名声弃之如敝履,我规劝你数次,你扔执迷不悟,不肯悔改。
“今观你行事,更有变本加厉之念,所以略施惩戒罢了。”
知晓自己并无生命之忧,柳裁心绪愈加平静,但她无法认同嫁给肃王爷就是为她好。
“所以,如果我不肯嫁给他,你便会日日折磨我?”
女德系统道:“未必会日日折磨,也许哪天我 失去耐心,今夜的梦境难免成真。”
威胁!柳裁不敢激怒它,只得问道:“不嫁给肃王爷,嫁给别人行不行?”
女德系统冷笑:“绝对不行哦,女子怎可三心二意,嫁二夫便能嫁三夫,岂非人人可夫!”
也不知这是什么逻辑。
柳裁问它:“现在恐怕我想嫁,肃王爷也不愿意要呢。你如此神通广大,不如入他梦境去劝一劝,比威胁我能更快达成结果。”
女德系统:“我早警告过你,女子要有敬顺美德。他不愿要你,不正是因为你行事荒唐导致的么,即是你之过错,当由你自己承担解决才对,要甩到他人身上作甚?”
柳裁只能先想个拖延的法子,尽量稳住它,再徐徐寻找解决办法,便道:“我已经切切实实得罪了他,若因想要得他欢心而立即去讨好卖乖,不说难度高,倒可能会适得其反,惹他厌恶。”
女德系统问:“你待如何?”
柳裁答道:“自然要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只是时间可能有点久。”
女德系统道:“以一月为期,若无成果,咱们梦里再会。”
威胁意味十足。
柳裁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泗水端水进房为她穿衣梳妆,见小姐额头脸色不好,关心问道:“小姐,你怎么样,需要请大夫吗?”
柳裁按了按有些僵硬的肩膀,笑道:“我没事,噩梦而已。二宝就是大夫,你要在她跟前提请大夫,看不敲你脑瓜崩。”
泗水噗嗤一声笑道:“二小姐都没出过诊,她可不敢给您瞎看。”
“谁说我不敢看的,看打!”
柳惊春一阵儿风似的窜进屋来,和泗水闹成一团。
闹完她道:“买医书回来的路上碰见门掌柜了,他问你安呢,说日前去周家外祖父那边交账,捎带回来几袋子土产,本前日就要请阿姐过去,但店里忙,拖到现在走不开。东西在质库,让阿姐去瞧瞧可有爱吃的。”
原例是每年年前给东家请安,交账册和赢利,因门掌柜儿子年前娶亲,忙不开身,交账才拖到了年后。
但那话外人听来也很奇怪,他自己忙,派个小厮来不就完事了么,何至于让东家自己跑一趟的。
自是有隐情,当年楚星辞一定要接收柳家先夫人遗留的两间铺子的管理权,一家质库和一家瓷器店。
她得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逼迫门掌柜及其人手自行离去。
柳裁从外祖父家归来后,事已成定局,总之赚的钱也是归柳家所有,柳瀚揣着明白装糊涂,结果很难更改。
然而楚星辞不善经营,最后又只能以柳裁的名义将他及伙计请回。
门掌柜是周家忠仆,打理周家在京城的营生,看不上柳氏夫妇的作为,遂不愿与他们来往,只认周家大小姐留下的独女柳裁。
逼走时,大权收到掌中,请人回,也得放权才行,于是铺子仍旧叫门掌柜着人看管,不过每季度交一回账册和赢利。
账册做成两份,一份给楚星辞看,另一份真实的给柳裁看,赢利亦是如此。质库每年利润四五百贯钱,瓷器店赢利约在三百贯左右,柳裁取其三分之一私藏,三四年间共得近千贯钱财,皆存于相国寺。
现在才二月底,不到交账交钱的时候,请柳裁过去自然不为店铺经营事宜。她怕是与外祖父有关,心里又藏着女德系统的事儿,没有胃口,略略进了一碗清粥小菜后,带上写画了一夜的纸张,匆匆往质库去了。
到了质库,泗水被支到前厅看热闹。
她直接进了后厅,门掌柜的妻子杨氏已在侯着,两人说笑一阵儿,门掌柜在前厅忙完一笔质押交易,才进后厅里来。
柳裁赶忙问:“门叔,可是外祖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