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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麦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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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知雨惊奇地瞪大眼睛:“这你也能忍得住?”

秦觉夏无所谓一般地耸肩:“你应该先看。大侦探。”

“我才不是大侦探,我都打不开它。”

“连冒险家,可以吧?逻辑推理的能力之外,冒险的勇气与坚持的精神同样难得。”

今天秦觉夏说的人话实在是太多了,他再乖一分钟连知雨都要爱上他了。

接过纸包时,通过指尖触感,连知雨已经察觉那大概是两张卡片。

打开后并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是詹诗晴的身份证、港澳通行证和一张香港到新加坡的船票,时间是十年前的8月18日。

她拍了照,把东西连着纸包还给秦觉夏,但没有装回去。

秦觉夏看完也不惊讶:“原来是这个。”

连知雨双手交叠在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觉夏,清澈黑瞳里闪烁着明亮得几乎显出天真的光芒。

她的消息也在聊天框弹出:“你是怎么想到它可能有机关,又是怎么把它打开的?”

现在机关都已经破解,比起打开的具体步骤,其实连知雨更好奇他的思路。

秦觉夏的视线从屏幕收回,和她的相接,他轻呵了一声:“这能难倒我?”

连知雨的眼皮坠了坠,她扬起半边嘴角,用指甲敲了敲桌面。

但秦觉夏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他脸上露出略带为难的犹豫,秀长的眉毛沉下来,抿紧了唇。

连知雨又转了软态度,可怜兮兮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好吧。”他完全没有之前的神气,声音也低下来:“它上面不是有品牌名字嘛。”

连知雨看了一下,“Shizoka”。

“我就去这个牌子的官网……找到了它的产品介绍。”

……

里染天马,还好不是你。

秦觉夏本以为连知雨会很不屑地“切”一声,说原来就这样啊,还以为你有多聪明。

但连知雨歪了下头,很认真地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的睫毛微微一动,原本的一点儿忐忑荡然无存,浅笑:“过奖了。”

“我以为你是传统派,会认为我这种是投机取巧的异端。”

连知雨摇头。

“时代在变化啊,这怎么能算异端,我要是这么想,那不是传统,是死板。”

而且,投机取巧的事情她又不是没干过。过程纵然重要,可也不是每一个推理过程都要深度参与,不然她还听秦觉夏的分析做什么。

她的眼神缓慢而温和地在对面的人脸上流动,仿佛午后熏风拂弦,风轻得不动声色。

“其实有一个队友也不错。”连知雨不自觉脱口而出,又连忙补道:“即使是你。”

秦觉夏抬眸,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眼里聚起犀利的光,记仇般突然翻起没多久的旧账来:“你不是本来就需要一个队友吗?上次你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你就说漏嘴了,他们强制要求你必须有人陪同,还会查岗。”

“连知雨,你不是因为认可我所以跟我合作,你是逼不得已的。”

连知雨瞠目结舌,没想到他还真是个玻璃心公主,还计较起自己和他合作是形势所迫还是认可他的能力了。

搞清楚,一开始是你求着我组队哎?我同意就不错了,还挑剔理由?

她刚要说别矫情,就见秦觉夏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脸上瞬时充满了得意。

“攻守之势易也……现在,其实你也有求于我。”

该死,果然心黑的人一下子就能抓到最有利自己的点。

连知雨没说话。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下一步就该提交换条件,可是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交换的啊,难不成要她反过来雇佣他?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秦觉夏,眉毛微微挑起,示意他接着说。

“所以,”秦觉夏倾身过来直视她的双眼,庄重宣告:“以后对我态度好一点。”

“……”

他没碰上好时候,或许他需要找八九年前的连知雨。

整天上蹿下跳的像只峨眉山的猴子,却天生一张可爱天真脸,还伶牙俐齿会讨人喜欢。做了错事,只要蹙起眉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能让人说不出一句重话;想要什么,温言软语地求长辈几句,没有一个不答应的。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灌溉出的,一个总是在“真心地笑”的连知雨。

如果没有外婆的事,也没有在医院听到姨妈的那番话。

她想起纪铃铃。

不同于钟瑶在年级褒贬参半的风评,纪铃铃能做到人缘好的同时,几乎没一个人讨厌她。“风风火火”总是过于狂野蛮横,或者灼热烫手,但“小太阳”却温暖得刚刚好,不张扬不刻意,最难得的,是风吹不熄,水浇不灭。

所以连知雨想,自己或许并非自行燃烧的恒星,不然为什么只是几盆冷水浇下,她就成为冷冰冰的潮湿灰烬。

至于纪铃铃,她性格骤变最初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情绪稳定到甚至不问她原因。

纪铃铃第一次问“你什么时候能有正经案件啊?”时,连知雨冷着脸,脱口而出:“如果你爸没把那次绑架案的功劳全算给别人,我早就有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讪讪坦白:“我现在脾气坏了很多,老是发火,说话也带刺,你最近肯定经常被我气到。”

她的首席受害者歪着头“嗯?”了一声,说:“我没生气啊,你变暴躁了一点,那又怎么了,每个人性格不一样,每个人性格又会变化,不影响我们还是好朋友。”

对于纪铃铃来说,安抚一个阴晴不定、时常发脾气的朋友算不上什么难事。她受不到恶劣情绪的伤害,自然也就原谅得很轻松。她得到的爱太多,所以完全不吝于施予。打水漂无所谓,甚至恩将仇报也没关系,纪铃铃的爱生生不息。

有时候连知雨也会觉得,她的某一部分通过纪铃铃长了出来。

至于秦觉夏,某种意义上,他也碰上了好时候。

倘若是一年前甚至半个月前的连知雨,她多半会直接开个价,然后把他气跑。但还完了债、又接下自己心仪的委托之后,连知雨现在喜悦的情绪比较富足,可以支撑哄一个小孩的量。

“好啊。”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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