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Sing a Song of Sixpence 六便士之歌

听到这话后的秦觉夏沉默下来。

他们现在正经过海湾湿地公园的落羽杉林道。

连知雨的父亲在附近有应酬，结束后过来带她一起回家。告别纪铃铃和钟瑶后，连知雨来对面的海湾湿地公园散步，秦觉夏也过来了。

暮色已深，海边的夜雾渐渐浓了起来，路灯光线也昏暗了些许。现在的落羽杉道没有太多人，这沉默化为静谧气氛的一部分。

清风习习，连知雨的头发拂过了他的手臂，秦觉夏低头，看到她眼睛里闪着微芒的星。他打破了沉默：“那好吧，我告诉你，茶馆老板的事。”

连知雨眼睛更亮了，她满怀感激道：“谢谢你，佩辛斯。”

“不告诉了。”

“怎么！”连知雨大声质问：“还看不起女侦探啊？我们佩辛斯也是很厉害的呢！在我心里她比哲瑞雷恩还要好！”

秦觉夏凉凉道：“那不是因为她懂得及时‘闭嘴’吗。”

“秦神探，算我求你的，告诉我吧。”连知雨有气无力。

“你给我的茶叶是新茶，我妈妈很了解，她确认了。茶馆老板说自己之前囤了一批展羽茶园的唤晴可能真也可能假，但他手里有一年内的唤晴。如果陈展鸿没有把技术传给别人，那就说明他在一年内直接或间接地和茶馆老板有联系。”

“而且，茶馆老板去年十一月发了一条有点奇怪的朋友圈，明明一个月都在出太阳，他却说多日阴雨终见晴天，我打探了一下，他那个月基本是在榕城的。”

这个笑面虎老滑头。连知雨冷哼，警方收回唤晴的事她知道，他的说法也合理，再加上还有海湾湿地公园要查就没深究了，结果还是防不胜防。

“多谢你啦，”她礼尚往来：“你刚才看到的肖像是我在聂潇然家里拍的，她在这边采风，画了这张图，我今天过来问了一圈，都说没见过这人。”

她把肖像发给了秦觉夏，他看了一眼：“这没有画完，又不是很精准的那种肖像，怎么能确定就是他？”

连知雨：“先找到人再看是不是咯，我雇主现在给我的线索就那么多，我自己这也还在白手起家阶段，查一点是一点。”

“真敬业啊，连冒险家。”

他们都笑了笑，氛围倒是前所未有地轻松愉快起来，这时恰好有人牵着一只大萨摩耶经过，萨摩耶像是一朵咧开嘴笑的蓬松巨云飘过他俩，连知雨和秦觉夏都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在它经过时偷偷摸了一下它又白又软的毛。

还没等两人为这诡异的手贱默契交换一个眼神，萨摩耶就回过头，貌似是察觉到了他们偷偷薅毛的可耻行为。

它兴高采烈地朝他俩奔过来，非要他们再摸摸自己。

连知雨、秦觉夏：“……”

萨摩耶的主人戴着口罩，露出来的眼睛倒是在笑的，他友善地说：“它不咬人的，就是太热情，你们要是想摸就和它玩一会，不想的话我把它牵走。”

他们客气了两句就顺从本心撸起了狗，直到连知雨爸爸打电话过来了，才恋恋不舍地和萨摩耶告别。

连扬自己没喝酒，车上也只带了一个同事，还有空座，就很热情地招呼秦觉夏上车。

秦觉夏一脸阳光开朗，笑着应了，在后排坐定后，连扬回头打量着他：“你是小雨同学吗？有点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见过？”

副驾的连知雨满不在乎地摆手：“校友，今天凑巧一块吃饭。你上次见到那个不是他，另一个。”

连扬“哦”了一声专心开车，连知雨收到秦觉夏的微信消息：“上次见到的谁？”

“有回我和肖沂寒分账被他看到了，问了我我说一起兼职，可能把你当成肖沂寒了。”

“不可能，”秦觉夏断然否定，“我比他帅多了。”

连知雨：“……”

她在对话框输了一些自己内心的脏话，但介于今晚比较温馨的气氛以及旁边坐着的老爸，又全部删掉，最后发过去一个省略号。

可惜对方并不识趣：“你手机屏幕倒映在窗户上我能看到。”

“我靠你偷窥狂啊！”连知雨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连发好几个愤怒的表情。

秦觉夏倒是振振有词：“只是最近在练习侦查技巧，你说的，环境观察至关重要，除了静态，动态也得关注不是吗。”

“那你能在这辆车上观察出什么结论呢？”

“我只是一个刚入门的侦探。”

连知雨挑了挑眉，不再回复。

秦觉夏的目光慢慢滑过驾驶座的顶端、方向盘左侧的磨损痕迹、里程表显示的数字和后视镜上挂着的半旧可爱风挂件，落到连知雨随意搭在座位上的左手。

用了同样的观察时间，但他一无所获。

回到家时谢怀瑜正在客厅看电视，眼神扫过刚回来的父女俩，笑了笑：“回来了。”

连扬应了一声，将包放在鞋柜上，倒是问起连知雨：“小雨，你最近一天天的也不在家，做什么呢？”

连知雨心里咯噔一下，随意道：“呃，也没做什么，到处逛逛，随便玩玩。”

连扬一如既往地没多追究，听到“玩”字之后想起什么似的：“那你想不想去云南玩？你大伯去年退休了，在大理租了一套小院子，榕城天气这么热，去那边避避暑挺好的，去丽江、西双版纳的话也能直接坐高铁，很方便。”

“我……我在帮朋友一个忙，暂时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