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用,之后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除了轻伤,微不足道的伤,不然他永远都是在外面养好伤才回来。
也因此,前世成婚十几年,赵君逸除去打仗忙碌养伤的时间,两人能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别人都说他多好,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就体贴地不让她知道。
只有叶婉欣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有多无助和挫败。
会觉得自己毫无用处。
新怒旧怨涌上心头,叶婉欣盯着他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你在一起吗?”
赵君逸挺直腰板认真倾听。
叶婉欣用少女清脆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再过生孩子养孩子都一个人的生活,不想有夫君,却常年过的跟寡妇一样。”
“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有什么理由要再经历一遍?”
赵君逸脸上神情一寸寸破裂,错愕和无措染上漆黑的双眼。
没了日常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战神模样,更像是被心上人否决打击的挫败青涩少年郎。
叶婉欣本性纯善,性格柔软,这话已经是她说过最伤人的话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她不忍再说更多,站起身,对着他低声说:“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伤害那些官员的家属,我回宫了。”
说完,她招呼一旁的静姝,“回去吧。”
“好。”目瞪口呆的静姝连忙应是。
虽然她不懂她家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觉得把世子堵的哑口无言的公主超厉害。
赵君逸被那一番话冲击的太大,呆坐在原地,一时竟也没有拦她。
他认为的瑟瑟和鸣、夫妻恩爱、儿女绕膝的生活,在她眼里竟是这种吗?
回顾那十几年的成婚后的生活。
赵君逸颓然地低头。
他上对得起君主,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但是、好像、确实在作为一个夫君上,失职了。
江浩峰进来,对他道:“主子准备好了。”
说完才注意到他低迷的神情,紧张问:“发生什么事了?”
赵君逸瞥他一眼,神情恢复如常,冷淡道:“没什么,走吧。”
江浩峰挠头,他这副模样显然不是没事的样子,但是见主子情绪不佳,他也不敢再问。
马车上,静姝好奇问:“公主,你在雅间和世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叶婉欣摇头,“没什么。”
见她不愿说,静姝按下抓心挠肺的好奇心,识趣不再询问。
叶婉欣怔怔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问:“静姝你知道那些被赵君逸抓的官员,行刑的地方吗?”
静姝点头:“听说是在城门外。”
叶婉欣:“我们去那里吧。”
静姝以为听错了,瞪大双眼看着她问:“公主你说什么?”
得到再次相同的回答,静姝焦急劝说,“不行,公主你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去看那等血腥残忍的场面。”
“看了梦魇怎么办?”
叶婉欣:“去。”
她高声吩咐开车的侍卫掉转方向。
侍卫应是。
马车缓缓往城门驶去。
静姝还是怕斩刑的场景吓到她千娇百宠的公主,一路上都锲而不舍地劝她。
就希望公主回心转意。
可惜她说到喉咙干哑,公主还是一副铁了心的样子。
静姝只能安静下来。
她完全想象不到,公主为什么要去看那等血腥的场面。
城外行邢地观看的百姓众多。
马车到不远处的高地停下。
叶婉欣掀开车帘,看到一排跪在高台上穿着白色囚衣的官员,他们个个神色惊惧,口中嘶喊着无辜。
她掀开车帘不过片刻,一排拿刀的行刑者便手起刀落。
瞬间,叶婉欣眼前满目血腥,她抬眸看向高处,看到赵君逸不变的脸色,和漠然仿佛看蝼蚁的眼神。
他的脸和地上的狰狞头颅交错隐现。
叶婉欣眼前天旋地转,她用力抓住车架,白嫩的手细细的青筋凸起。
一时不知道在何处。
地上的头颅仿佛变回她目睹过发丝黑白参杂的赵君逸。
不,她喉咙溢出低低的声音。
身体一软。
“公主。”一旁的静姝惊慌地扑过去扶住她。
以为她被行刑的场面吓到了,静姝手脚迅速地把车帘扯下,让车外的场景消失。
坐在车里缓和了一会儿,叶婉欣从车窗看向高台坐着的人。
他这样肆意行事,真的不会有一天,重现前世的惨剧,躺在地上尸首分离的变成他吗?
叶婉欣不愿细想,身心疲惫,低声道。
“回去吧。”
“是。”侍卫调转车头。
马车缓缓朝宫里的方向驶去。
高台上让人畏惧的人似有所觉,转头往这个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