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的几天,叶婉欣到处找办法,想能不能阻止赵君逸。
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让那些人悄无声息地死。
可他偏偏恶意地、费尽心思地找出或真或假的理由,把官员们捉拿下狱。
看着他们在监狱里恐惧,看着他们找各种关系疏通,发现无用,抗不过权利通天的镇国公府,只能用最无用的方式在监狱里不分日夜地哭喊无辜,咒骂镇国公府、咒骂他。
以不惜毁掉自己名声的方式。
叶婉欣不懂。
劝不了他,她只能找其他办法,看能不能阻止,或者弥补。
她也有想过,去找父皇。
但是要怎么说?
去找父皇阻止赵君逸,不正是告诉父皇,赵君逸现在全凭乖戾性子行事吗?
她又不能把重生的事告诉父皇。
这种可能让赵君逸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事,叶婉欣不敢赌。
她找闺中好友兵部尚书独女魏晓兰,找三皇兄,再找父皇给自己的亲兵去把已经下狱定罪名的官员家属安顿好。
再试图找证据把无罪被按上罪名的官员释放。
可是他们明明查出,明明知道那些官员没有罪。
但赵君逸给那些官员们按上的罪名,怕是皇上亲审都不一定辨得出真假。
他总是在或真或假的事件中给官员定罪。
比如有个张姓官员曾经是京外考进的人,在老家曾有妻儿。
妻儿或意外或病死。
但赵君逸偏偏伪造证据,说他为了当侍郎的乘龙快婿,残忍杀害原配妻儿。
证据天衣无缝,少数几个知情人被他收买。
叶婉欣和众人费了无数心思,却一个都救不回来。
三皇子、她的亲卫和魏晓兰等都沉默了。
知道世子厉害,但是不知道他厉害到这种程度。
看似外面谣言满天飞,但实际却是无一确凿的证据能指控他草菅人命。
他算无遗漏,就算最细微的地方,也没有让人能捉到把柄的地方。
他才仅仅十八岁!
行事看似狂妄狠厉,实际却把一切操控在掌心,玩味地看着走投无路的人在他掌下无用地蹦跶。
实在让人毛骨悚然、恐惧、胆寒。
魏晓兰亲自进宫和叶婉欣见了一面,叹到:“与其为他担心,不如担心那些随时可能被他发作的官员吧。”
作为叶婉欣的闺中好友,魏晓兰又怎么会不明白,小公主的举动,看似在救那些无辜的官员,实际上更多地为镇国公世子打算。
魏晓兰心里十分复杂。
作为叶国人,她当然崇敬能把姜夏两国打退,收复姜国的赵家父子。
特别是在这长久的战役中起决定性作用的世子赵君逸。
但是他这大费周章、损人不利己的举动,又让魏晓兰不懂,且心情复杂。
完全看不出他发作的缘由,既非仇杀,也非情怨、世仇。
因此朝堂上活着的每一个官员都可能成为他下一个下手的目标。
京城乃至全国都在传他居功自傲、狂妄无人、残害忠良的传言,是有朝堂上的官员在运作的成分。
他们或是死去和下狱的官员的好友或者沾亲带故的人,或者是有些官员怕成为世子的下一个目标而在助长这股言传。
上朝时,不是没有官员对皇上提出最近这段时间赵君逸的大动作。
但皇帝偏爱赵君逸,加之官员拿不出确凿的证据,直接被皇帝发落了。
有了前车之鉴,没有人敢再做出头鸟。
魏晓兰在小公主的委托下,去办事时,才发现,不仅他们在查,很多官员暗地里也在查。
他们期望找到证据,证明赵君逸在随着自己的狠厉喜怒无常的心意在残害无罪的官员。
可是没有。
在多方势力下,无一人找得出年仅十八岁的世子的把柄,怎能不让人胆寒。
叶婉欣被好友说的哑然。
不能阻止,那她只能在官员家属身上下功夫了。
好在赵君逸并不在乎官员家属之后的死活,他们是好好活着,还是为奴为婢、被流放穷苦之地过生不如死的生活,他都无所谓的样子。
两人坐在塌上,魏晓兰坐在叶婉欣对面端着茶水在喝。
她长相明艳,眉眼英气十足。
叶婉欣看着她,不自觉地挪过去,贴着她坐下,感受着她的生机勃勃的气息、体温,满足地闭眼靠在她肩膀。
魏晓兰比叶婉欣大三岁,与赵君逸同龄,因着叶婉欣的母后与魏晓兰的母亲是闺中密友,两人也从小认识。
只是前世魏晓兰早早离去。
叶婉欣远在崇礼州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