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几场比试都凭借京墨的运气险胜,再加上远程的箭羽和她身材娇小的灵活躲闪,摸爬滚打这一路也是挺进复试。
可越往后就越力不从心,都是胜了多场的佼佼者,“运气”二字在复试里是派不上用场的。
京墨的体力早就被大大消耗,本就虚弱的她此时面色发白气喘吁吁,汗珠顺着额前的发梢滴落,在地面上染出点点水渍。
射出的几箭纷纷落空,散插在面前与自己对峙女子的身边,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京墨,嘴边若有似无的讥笑很是明显。
“该结树了,芥末。”操着一口异域口音,字音不清的喊着她的名字。
身姿却是优雅的抱着古琴往半空悬放,长指甲在琴弦上放肆波动造出的音浪如弯刀而来,音律急促古怪扰人心弦。
京墨只顾着躲闪密如急雨的银白色音浪攻击,根本无暇还手,躲避的移动速度随着体力不支而变慢,躲闪节奏也因为音律的干扰而逐渐错乱。
一下失误,腿上结实的挨上了音浪的一刀,膝盖窝“噗呲”爆出鲜血,京墨眉头一拧疼得半跪下来。
身上瞬间好几处瞬间被音浪击中,刀刀到肉,刀刀见血。
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抱着头捂着耳朵身心俱疼,音律未停是蓄势待发仍有下一波攻击。
“你认输,窝就停手。”异域女子拨动琴弦。
音律扰乱着京墨,任凭她在擂台的边角上浑身是血扭动成蛆,时不时发出挣扎疼痛的闷哼也是不愿说一个“输”字,也不愿发出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
她咬着牙一身冷汗。台下一些本就讨厌她的空闲考生纷纷窃笑看起热闹,甚至为异域音修呐喊助兴。
“中原人就是居强。”音修说着抬手引灵就要发动下一轮进攻。
京墨突然从地上坐起,嘴角流下鲜血,眼眸里血丝的猩红令人心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双指没有一丝犹豫的往两边耳上的穴位狠狠插去。
京墨发出一声嘶吼。
“给我静!”
台下不懂医的都被她这爆起的样子吓着了,收起笑意屏住呼吸没人再敢发出声响。
懂医的人不禁面面相觑震惊道。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自掘听穴,以封锁听力来对抗音修么。真是对自己好狠的心!”
“嘶,也不像是传言里的那样不堪啊......”甚至有人被她的血性给震慑,开始思考传言的真实性
台下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京墨已经听不见了,世界是前所未有的清净。她不能倒在这里,她还没有完成那个心愿,擦去嘴角的血痕红着眼向高台望去,血污粘住了半边睫毛糊得她都有些看不清了。
高台上的白术捏紧了茶盏,前夜里那声甜脆的“做梦都想成为您的内门”仿佛又在耳边响起,眸中原本的深幽泛起层层涟漪。
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了小部分,由于灵力的消耗和伤重,京墨优先集中治愈了膝盖窝的伤口,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异域音修很快从震惊中回神,立马做出了应对,见音律已经无效,连同音浪弯刀以及拔下的琴弦变成锐利丝线向京墨缠绕过去。
丝线用于固身,音浪用于攻击。
京墨一声冷哼,这丝线速度可比妙生生平日里缝合用的速度慢多了。
捻起箭羽在手里旋转生风,琴弦丝丝扣绕在箭上被她拉紧在空中挥甩,音浪感应到琴弦本是同源纷纷自行绕开,冲撞到四周擂台的结界上。
三根箭羽绕上了不同的琴弦后,京墨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拉紧利箭拿着弓纵身一跃至半空,她脑内安静的世界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叫京墨,不叫芥末!”
拉弓瞄准,弓弦上滴落串串血珠。
“是倔强,不是居强!”
说时迟那时快,三支绕着琴弦的箭羽快准狠的向异域音修射去,破开空中气流发出“咻咻”如悲泣的声音。
琴弦在空中随着箭羽的轨迹成网状向音修包裹,随着她吃痛的惨叫声被撂倒,身躯随着插入台中的箭羽被琴弦固定在地。
没有致命伤,只是被束缚在擂台上动弹不得,琴弦锐利,一动便就会割破肌肤渗出血来,本是自己的武器音修自然清楚。
“你!”音修不服的说不出别的话,只能恼怒的瞪着天空不敢有幅度的动作。
京墨自然是听不见,握着箭筒里的最后一支利箭走向她,浑身血流了一地也无心再管。
一边的监考司命伺机而动,手上聚起灵力,若是面前的考生有任何致命的举动都会被她随时制止,看着京墨孱弱前行但嗜血的背影,监考司命也流下冷汗怕自己干预得不及时。
走到音修身边,因为耳朵听不见,发出的询问声十分响亮,甚至被染上了张狂的色彩。
“你,服不服?!”
握着利箭就要往她脑袋扎去,吓得异域音修惨白着脸闭起双眼。
“啊!我服,我认输!”汉语都给治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