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每每因为寒毒撕心裂肺而疼得打滚时,就是她心神不稳动荡之时。白术也还没有明白其中的关联,可是情绪总先理智一步溢出,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就像上次喂药,明明可以直接让汪汪直接用手代行,最后也是关心则乱用了嘴,还被反咬上一口。
白术抬手摸了摸嘴唇上早已愈合的伤口,柔软细腻的触感宛如还在昨日。
只要京墨不受伤,她就不会有多余的心绪流淌。虽然未解病灶缘由,可也先待过冬天保住这不省心的灵草,再闭关巩固巩固自己的念力罢。
“她今日在灵门宗上的是什么课程?”
“回主人,今日上的是辨药和炼制。”
常年和白术相处,自知主人真心想问的问题是什么,汪汪又很识趣的补充了一句。
“现在这个时辰,她约摸着也快到...家了。”汪汪作为灵兽,概念里只有待在主人身旁,站在京墨的视角下说出一个“家”字还有几分拗口。
家?白术听到这个字心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但是并未说话反驳。
汪汪刚说完就听外面响起一阵清脆的风铃声,那是传输法阵开启后风流吹拂在旁边树梢产生的能量,京墨前几日挂上了风铃。
说是这样就能在回来的第一时间被知道,很有仪式感。
汪汪没有点破,以她和白术的感知能力,别说玄清宫来个活人了,连飞进一只蚊子的气息都很难逃过,可又想起那日在桃树下自己的失职,也就随京墨去了。
先前京墨自行的瞎倒腾,导致寒气逆流好在被及时发现才没有伤及性命。
白术在屋内的书架上拎出几本早就准备好的如砖块厚的典籍拿在手里,拢在桌上轻叩两下码得整齐,心中默数着“三...二......”
刚要数到一,就听见清脆的女声传至屋内。
“师尊——我回来啦!”
京墨的声音很洪亮又充满迫不期待,听着根本不像个时常生病的女娃。
可是推开门后,一张煞白的小脸因为奔跑还泛起了一点病样的红,嘴巴粉粉淡色缺少着血气,手里满满当当的抱着个银制的小药炉和几本学杂笔录。
白术本来挑选好要放进她手里的书,这一时之间倒成了多余。讪讪又不动声色的放下手捏着,看着病殃殃还气喘吁吁的她,白术知道,京墨一定又是跑回来的。
有点担忧的蹙眉,“和你说过多次了,不要总是用跑的。”
“身子虚,自当稳步而行。”
就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怎么让她放心闭关。白术生怕一个没看住,这小草就自己把自己累死而枯萎了。
京墨不以为意的擦了擦汗珠,“没事的师尊,不要紧。”
“妙宗主说了,我体虚反而还要多运动强身健体。”
“妙宗主她还说我这几日身体又好了几分,您看,这是她新送我的药炉。”语气很是欢喜。
“妙宗主......”
“汪儿,把她手里的东西给我拿出去。”
白术打断了京墨一口一个妙宗主,低下头伸手拧着眉心,小女娃说话总是吵闹的听了头疼。
前些日子还不断想叫她师尊的人,这才去灵门宗调养了几日,回来就是一口一个妙宗主,还是说其实谁当这个“师”都一样?
白术说不上有什么不悦,就是心里淤着一口气,听了心烦。
汪汪看了看主人手上早早选好的入门典籍,又看了看京墨手里被擦的锃亮的银制药炉,不由分说的将京墨怀里的东西一并清空夺过。
“主人,我先退下了。”
还不等白术应允,汪汪脚底生风一溜烟就拿着东西关门跑了。
关门太快生起的风寒灌进京墨衣领,惹她打了个寒颤,白术往后撇开原本垂在胸前被吹乱的墨发,伸手渡了点暖意给京墨,念力里一个冷冷的声音传给汪汪道。
【下次用术法隐退。】
汪汪不懂,但...【是,汪儿明白。】还是乖乖回答。
收回输灵的手,白术把几大本典籍塞到面前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小草手里,末了还在上面用手压了压,京墨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惊了一下,没忍住咳了一声。
京墨这一咳,白术又是把手微微上抬减轻了重量。
真是脆弱不堪。
“那日你调息不稳,今日我正好有闲暇可以指点
“明日再教你如何御风而行。”这般就不会跑得小脸生红,又能运气生灵也算得上一种修习。
白术将手上的书丢回了桌面,脱去鞋袜盘坐在床榻上,不忘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对京墨勾了勾。
“来。”清明的声音里不含一丝杂念。
对术法的认真恪守始终贯穿着她的行事准则。眼前的女娃虽还未正式拜入她的内门,可外门已过,终究是苍穹境的门生。
现下自己略微指点,不算越规,也不枉京墨喊自己的那一声声“师尊”。
京墨咽了咽口水,圆溜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映着光,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师尊,心中一种不可名状的害怕可又期待,刺激可又觉得应该是正常。
抿了抿嘴,怯生生有点害羞的问道。
“师尊,您是要与我双修了么?”
对啊,双修,顾名思义“双人修行”嘛。京墨歪着脑袋,脸上刚退下病气的绯红,又染起别样的红晕。
具体操作,她还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