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要见的师尊,一股女子的淡冷幽香被京墨吸入鼻腔。
听声看形她都记住了,现在连同香味的印象都一并补全。
本还在质问音蛛的白术,此时被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娃娃抱住,一时间也愣了神,下意识收回箭羽用手捂住她的双眼不让她看到殿内的血腥。
“你......”
“师尊,我是京墨呀。”
京墨抱着师尊偏头躲过手掌,瞥了音蛛一眼,仿佛在说:你还不快走。
被抱住的白术脸上难得显露出了一点错愕,抓准时机,音蛛把疑问放进肚子里,攒起黑烟一团遁形逃走。
白术只是微微垂眸也不做阻拦,其实屠门并不是她的初衷,如今尸横遍野都是因为一个诡异的意外。
眼神回到这个小不点身上,不动声色的把腿从京墨手里抽离。
覆手探在她额前一片查探,还真是自己那株脆弱灵草,怎么会突然成形。
白术把自己背后的弓收起,手里的箭羽也消失在她合拢的手掌间。
“我不曾记得你拜于我门下。”
没有了昔日里浇水施灵的温和,面对成人形的京墨,白术只觉麻烦。
帝君不曾说过灵草会幻形,如今有了身形灵智,这日后的丹......
白术不愿再往下想,当务之急要先把那几个仙使救出才是。
不再说话,转过身单膝跪下,一掌拍在了地上开始施法。
地面上出现了白金色像树枝一般粗细的筋络网向四周遍布开来,通向这座宫殿内大大小小不同的地方。
京墨不懂,只是乖乖的站在一边,仰慕的看着师尊纤细如柳的身躯迸发出强劲的能量。
连背影都美得让京墨晃神,单薄的想让她再度拥抱,可察觉师尊不喜,便也就克制自己作罢。
她未曾拜入过白术门下,可平时还是灵草的时候就经常听大家喊她上仙、师尊要么是主人。
叫上仙显得太疏远,叫主人显得太见外,京墨思来想去还是叫师尊最好。
谁不想要一个会温柔浇水施灵的师尊?
她不仅要这么叫,还要多多的叫,把这几万年来憋的一肚子话都讲与师尊听。
她还想要偷学点盘发的技巧来捯饬白术,因为白术两万年前无意和自己自言自语过,她只会单盘一个素簪,不是因为不喜欢别的,而是因为自己只会这个。
姑娘家家自然要是为师尊多多考虑一些。
就这么畅想着,看着白术收回了手起身,在大殿的座位上观察了一会又退回原地。
变幻出由流水游走成型的清羽弓,葱白一样修长的手指轻捻了两只冰箭,唰的一声,座位后的墙被击碎炸开,露出阴森森的内道,仙使们阵阵求救的回声这才传出被听见。
“京墨。”
突然被白术喊了名字,京墨僵直了身子等待她的发话。
“来。”
淡淡的不再做过多解释,就往内道中走去,让京墨跟着她也是想保护她,在法力这块,白术有着绝对的自信。
哪里都不如自己的身边安全,白术当时是这么想的。
可刚进内道,空间就变得极度扭曲,京墨抽出短刀就恶狠狠的往白术心头扎去,嘴里不断冒着血泡,神情狠恶。
“在你的身边才最不安全!下地狱吧,白术。”
梦里的白术做不出抵抗,只剩震惊的情绪来回波动。
“京墨——”随着一声惊呼,白术从床上突然坐起,衣裳有些凌乱,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头发披散在身后,整个人都没了平日里的素净。
“主人。”汪汪从屋檐角落跳出,幻化成人形。
弓着腰不敢窥看此时仅穿了一件单衣睡纱的白术,只是有点担心。
“无事。”是对汪汪说,也是对自己说。
成仙之后这些虚幻之意就不曾缠着她了,可自从对京墨射出那一箭之后,自己开始频繁做梦。
有的是事实,有的是梦的编造。
这次虚实结合,梦里清晰的回忆了她第一次见京墨人形的样子,只是后面梦就从真实的回忆变成了噩梦。
“京墨...找到了么。”
“还未。”
“加派人手。”
“是。”
白术手指掐在太阳穴两侧,试图平复自己刚刚的失态。
情绪波动最近频繁异常,这不是什么很好的征兆,还得闭关调息一段时间才是。
这个噩梦是你在恨我吗?
白术挥手间一个饰盒出现在她手里,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精美簪子,是被往日那个聒噪徒儿淘来献宝的玩意。
最近都没有人再为为师梳发了,可是京墨,消失的你又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