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今日探其口风,那人分明就是并不打算常来,也没有……想要管她的意思。
临风胸口有些发闷,呼吸之间,那股陈腐气味又火上浇油般地钻进了她的胸腔。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低头,嗅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
自己身上也有一股泥土灰尘气味的这个认知,成功地让临风再也坐不住了。
她面无表情地把蜡烛徒手摁灭,又用拇指碾了一碾,然后立即起身,推门走入了布满月色的院子。
路过院门口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于皖。
临风悄悄移开目光,打算装作没看见。
却不想,于皖先犹豫地喊住了她:
“临风?你——还不休息吗?这是要到哪里去?”
临风又往外走了两步,才驻足,转过身,朝她笑了一下:
“正好碰到您,真是缘分呢。我想要找明熹,您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她?”
于皖脸上顿时出现了受到惊吓的神情,几个眨眼,似乎在确认面前这人是不是那个一声不吭的仙门奇葩临风:
“呃——你找她什么事?这个点,怕是都歇下了吧?”
临风轻笑一声:“这您就不用管了,我要找她的事,不方便和别人说。那么,她的住处在哪里呢?”
“在后山。”于皖说,“哎?!哎——你就这么过去了?不是,那个后山的路不好走,而且黑漆漆的,你怕是找不到路!”
临风像是浑然没听到一般,已经施施然走出了小荷堂。
……
明熹从纪端那儿回来的时候,时辰已接近亥时了。
今日一早,先是那场麻烦至极的会审,随后又去前院帮贺天盯了眼门下门生的点卯,午后又被叫去了纪端那儿,事关纪端几个门生失踪,又是查记档,又是去各处打听,来回讨论了近两个时辰,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此外还有临风那个家伙……
今日两次去小荷堂,都闹得好一通鸡飞狗跳。
明熹思及临风今日不适的模样,终究还是有些担心,想着明日还是再去看看她为好。
也不知临风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小荷堂睡下了。
至于门生失踪的事,光是嘴上谈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结果,派人寻找才是正解。
虽说纪端自己也会带人去寻,但因为明熹常去邯岭,她也特地拜托明熹,让她过几日出门看看。
明熹松了口气,操控着法力,去柴房弄了一大桶热水,打算趁着还没出门,好好清洁一番。
浴桶里提前放了几根香草,用热水一浇,滚得满屋都是芳草清香。
她褪了衣物,在桶边轻轻一撑,翻进水中,在氤氲的热气里舒适得眯起了眼。
泡着泡着,明熹突然察觉屋外的法力结界传来一小点波动,应当是有门中人向她传讯。
只有一道,就没了动静?
那想来也不是很急。
再者,这个点了,还能有什么急事?
明熹刚把头发沾湿,浑身泡得松软,并不想动,索性继续扒拉着头发,把发丝浸到水里。
“嘭!”
“嘭嘭!”
明熹把一只耳朵露出水面,面露疑惑,察觉外头又来了三道传讯。
这还不止,还不等她再一次把头发浸进水里,外面密密麻麻地扑来了十几道传讯。
明熹无奈,只得伸手张开五指,随便抓了一道过来。
正要捏开时,她盯着青色光团,突然心有所感,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妙。
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手忙脚乱地把涌过来的传讯挥到一边,先捏了个术,立即寻找临风那两只匿气镯的所在——
“什么?!”
明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虽然她还没看清这家伙现在在哪儿,但这方向,显然不是在小荷堂吧!
她当即解了光团,一道中期十足的声音顿时响彻浴桶上方:
“小师妹!这个乱逛的仙是不是归你看管的?!”
明熹:“……”
明熹面无表情地抓过下一个光团。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干什么啊这是?这仙是哪儿不太对,不会好好讲话吗!问她什么都说不清,就只会说是来‘找明熹’的。什么‘找明熹’、‘找明熹’?明熹你倒是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