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凌支着下巴,歪头看他,“怎么,嫌弃我?”
暮雨一愣,使劲摇头,精神恹恹地埋着头,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难受。
南方凌见他不理她又不看她,笑着说:“再嫌弃也没用,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胡说!
暮雨抬头,震惊地看向她,然后使劲摇头,巴不得和她断开关系。
“你忘了吗?之前我夜闯春风楼,身子就交给你了啊!”南方凌下巴搁在暮雨的肩上,他越躲,她黏得越紧。“难道,暮小郎君是想不负责任?”
她惯是喜欢用些旁门左道。
暮雨抬手捂住她的嘴,她也不看这里是哪里?怎能不顾场合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不能跟她扯上任何关系,对她不好。
暮雨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
那日夜里,他只以为又是春风楼哪位主事给他安排的客官,一开始想要拒绝反抗,但后来发现,他的身子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他能做的了什么主,还不如随了她们的愿,只希望她们在做那事上能对他温柔点,别让他那么疼。
哪知道撞见的是她啊!
南方凌一直在想法子逗他,可暮雨就是高兴不起来,他顿了好久,借着酒劲抬起手,点了点茶水,在桌上落下一个字,写完立马缩回手,不敢看她。
南方凌自然瞧得见他写了什么,她侧着抱紧暮雨,埋头在他的颈窝处,“不脏的,不脏。”谁都没有他的心思纯粹。
“傻瓜。”暮雨默念,他只是在她忙于处理公务的时候添了一把手,不忍心看她太累搬她到床榻上休息而已,哪里值得她对他如此,天下好儿郎无数,他算几斤几两。
南方凌抱住他:“你也知道我之前很荒唐吧,我也并没有多干净,玩得说不定比你想得更多。”
“我只是后悔,没早点救出你。”没早点遇到你,南方凌埋着头,平日里能上天入地的人儿,现在却埋在他的肩头哽咽出声,叫暮雨如何不动心,他漂泊的太久了。
她说:“只要你点头,我就带你去我母王的封地,在那里我们都可以重新开始。”
可暮雨也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给她最好的,而他,却是最烂的。
暮雨低着头扣着手指,将眼底的黯然敛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南方凌等了很久,都没见到怀里之人的回应,等她起开,暮雨眼里只有极力的隐忍,最后低头在她嘴角轻轻一吻,吻完,他用指腹反复摩挲着那个位置,似乎在擦掉自己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
良辰到,那边的闹剧丝毫没有影响到新人这边闹洞房。
随着一盏交杯酒下去,南舒望着唇红肤白,精心打扮的冷如玉,脑子也跟着晕晕乎乎的,像飘在云端之上。
冷如玉扶着她依靠在榻沿,给她端来解酒汤,一口一口喂给她喝,南舒总是望着冷如玉笑,眸中灿若桃花,倒是冷如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舀了舀手中的汤水,道:“为何总看着我?”平日里他们黏在一处,看得还不够多吗?
南舒笑笑,握住他的手腕往前一带,冷如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带着汤水撒到她的身上。冷如玉拿起帕子就要擦,腰间却被南舒的手死死环住,动弹不得。
南舒乐呵着:“如玉,你终于是我的了。”
冷如玉愣住,转而也笑了,由着她赖在自己身上,南舒埋在他的颈肩,不停地蹭,痒痒地勾在冷如玉的心头,他上了妆,脸颊上有渐渐绯色,“嗯,我是你的。”冷如玉一直都是属于南舒的。
他们一路走来,多么不易。
南舒笑着起身,替他取下凤冠,撑着身子在冷如玉身上,目光痴缠,伏在他耳边诉清这世间所有的情话。冷如玉勾着她的脖子,柔情地回望。
就要再进一步时,一道孩稚的声音传来,“爹爹,接下来,婶婶他们是不是要鸳鸯戏水?”
冷如玉脸一红,羞躁地推开南舒,含着雾气氤氲的眸,恼气地瞪她,似是在斥责她为何屋外还有人?
南舒目光投向窗外,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正当她掀开窗,一大一小两个人儿早已逃之夭夭。
“爹爹,我们为什么要跑?好事不是应该大家一起分享吗?”
齐少虞笑岔气地捂着肚子,“傻砚儿,当然是因为你婶婶生气了。”
裴砚揪着齐少虞的衣摆,好奇地望向爹爹,不明白他为何要笑这么开心。
“齐少虞。”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大一小皆愣住,裴砚听到娘亲的声音,蹦跶着小腿就跑到裴知予身边,而齐少虞缓缓转过头,低着头憋着笑,不好意思面对她。
裴知予轻叹,她算是知道砚儿的个性随了谁。
“你又调皮了。”裴知予刮了下他的鼻尖。齐少虞抬眸而视,她的目光比月色还柔,明明有责怪意味,却像小鱼儿的爪子挠在齐少虞的心间,痒痒的,他牵起她的手,晃了晃。
“好嘛好嘛,别生我气。”话是这样说,心里一样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