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这点后,庄遥生也没有了奢望。
若他生来只能在黑暗中苟延残喘,那便一条路走到黑。
这些,魏清全部都不知情。他是自由的,看到的人便也是自由的。他以为庄遥生是做出了选择,殊不知是别无他路。
“他周围会有可信之人的。”魏清起身,与照料自己的人相拥,“还有,你也会有的。”
庄遥生意识到了什么,舒了一口气。
“嗯,谢谢。”
转而他又皱起了眉头,说出了一件犹豫了许久都觉得难以启齿的事情。
“还有魏清,你顶到我了。”
外衣在处理伤口前就被庄遥生喀嚓几刀剪成了一块破布。翻了好久的衣物,魏清才堪堪在那些讲究的绒衣风衣里找出一件白衬衫,衣服的款式比庄遥生平日穿的要大上一号,显然不属于他本人。
“胡克的衣服?”魏清大概了解过胡克的身型,确实比庄遥生要壮上一圈。
经历过刚刚的事情,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
庄遥生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那是弗兰留宿的时候换下的。”
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做这种事呢?
因为魏清央求的表情太让人动心?
还是他的喘息声在扰乱自己的心神?
庄遥生羞愧得想捂住脸,猛然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又强忍着摁下。
得先洗手才是。
虽然没有沾上,洗干净总能让他遗忘掉一些手感。
“问了你好几遍了,弗兰是谁?”魏清不合时宜地闯入视野。
弗兰?为什么会提起弗兰?
哦,是因为衬衫。
庄遥生回过神,开始反思自己怎么偏偏提起了这档子事。
反思归反思,谎还是要撒的:“只是一个喝醉了跑错楼的糊涂蛋。”
常樊斌一脚踹开了卧室门,把刀藏在身后。
还没等床底老六有动作,就一开嗓来了句:“里面的人听着!”
然后他又向前一步,继续喊道:“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可等到他走到床边,一把掀起帘子的时候。
床底下却空空如也。
“奇怪。刚刚应该还有人的。”常樊斌下意识想问问千成烨,有没有感知到异常。可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千成烨已经出局了。
那站在他身后的是谁?
还没来得及拉开距离,一把利刃就划开了他的气管。
“嘘——你家驱魔师前辈很谨慎的。别发出声音。”
“啊?你问我想干嘛?”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在你活着的情况下把面皮取下来。我总得做些伪装,才能见人吧?”
“很痛?我帮你看看。”
一番动作后,常樊斌失去了痛觉。
可是他仍能看见雪亮的刀刃、喷溅而出的血液,以及那张被剥离下来的人皮面具。
“好啦,现在结束了。做个好梦。”瓦萨戈手起刀落,抹去了脸上沾染的鲜血。
“对了,就把你放在床底好了。你不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什么东西吗,总得让实际上有这么个东西才行。你说是不是?”
尸体被胡乱塞进了床底。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那张瞪大了眼睛的无脸面孔,正好对准了进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