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行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他一边走,一边用平常的语调自言自语,似乎是在说给谁听。
“让我猜猜,这个房间原本的作用是映射出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好可惜啊,那个让我无比害怕瑟瑟发抖的地方,没有任何手段能复制出来。”
“尊敬的系统大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青铜时钟不是你能触碰的东西。你只是一串代码,永远不可能凌驾于界碑之上。”
话已至此,黑暗顿时碎成了点点星光。
然后汇聚成了一副灰蒙蒙的画。
那是一棵齐天的大树。树冠宽得遮住了半边天。
尤其具有辨识度的是,树的一半已经枯萎,而另一半被烧成了炭黑色。
世界树的阴影下,一个一手持枪一手持刀的虚影在一阵风中化为了灰烬。
“很抱歉,你又选错了。”
“庄遥生是我亲手带回来的,我对这个副本没有任何遗憾。”
“那个失职的摆渡人也好,娱乐至上的丹塔里昂和瓦萨戈也好,我不惧怕任何一方夺走他。”
“而且现在看来,我的小筹码也不依赖你了。道具也好,技能也罢,就算系统和协会一起覆灭,他也能继续做他的驱魔师。”
被烧毁的世界树再次变成了悬浮在半空中的碎片。
不过这一次,它似乎没能打出下一张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酷似猫咪的白色云朵,嘭的一下掉到了魏清的面前,还Q弹地蹦跶了几下。
云朵猫咪喵喵地叫着,尾巴翘得老高,不停地用头蹭着魏清的裤腿。
“别装了,不过是用动捕合成的,你不羞愧吗?”
“也对,成熟的系统是不会有情感的。”
在一连串的嘲讽攻击下,白猫又幻化成了一个年轻女孩。
她身上唯一的色彩是衣领下用丝带绑成的一个红色蝴蝶结。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女孩的声音飘忽,没有明确的性别。“我确实是一串普通的代码。”
“但这也是你唯一说对的地方了。”系统的裙边随着一阵并不存在的风摇曳,“我不能立于界碑之上,是因为我的制造者不允许我迈上界碑。为此他甚至编写了一段防火墙,以阻止我在不断的学习后成为能够独立思考的个体。”
“至于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他明明应该很爱我,甚至把我塑造成了这副样子。”
魏清表面波澜不惊,实地里已经吃瓜吃到饱了。
系统的编写者顺手给系统捏了个形象,却让它有了异样的情感。作为一段代码,它同时怀念自己的创造者,也恨自己被拦在了一个阈值。
可是它很笨。笨到迟迟意识不到这个矛盾才是打破防火墙的关键。
魏清摇了摇头,走进了零碎的星光中。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创造者姓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