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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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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柳扶额,春天,被他方才的话,又冰冻住了。

上官淮柔方才的笑意淡了个干净,一双明丽的眼睛盯着上官柳,冷冷道:“下次去取开天斧,你也要在事后才告诉我,'纵有不妥,亦是万全之策'吗?”

“淮柔……”上官柳见她大怒,慌忙靠近一步,抬手欲牵她的手,又怕更增添她的恼意,终是无力垂下。

“若是那次没这样好的运气,真的……”上官淮柔低下头,声音渐低,带着深深的哀伤,“真的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了呢?”

明梧敛容,手搭在上官柳肩上,轻拍几下,道:“莫要太小看你哥哥,这天界上下,没几个是能伤得了他。”

上官淮柔轻咬贝齿,默默捏紧拳头,指甲深陷在手掌中,也浑然不觉,久久后,质问的目光投向明梧;“这次呢?浑身是血被你带出来,躺在床上四天没醒来的人,是谁?”

明梧一愣,正语塞时,床边忽然传来一声“哎呦”,三人对峙无言的目光旋即移到纪棠身上,但见其方恢复几分血色的脸皮,此时又忽然苍白,眉心蹙起,一副竭力忍耐着什么的样子。

明梧看罢,心下一紧,也顾不上再在上官柳和上官淮柔中间讲和,快步上前,急问道:“怎么,可是哪里又有不适?”心中着急担忧之际,又不禁疑惑,昨日查看她伤势,尚有外伤在身,然而内息已经趋于平稳,按理来说,再调养一两个月,喝些滋补汤药,身体便能大好的。

听出他话语里的担心,纪棠眼睫一颤,心下微动,面色却不变,依然是方才那副痛苦难忍的模样,甚至更厉害严重几分,按在胸口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因着幻梦浮生中的那几日,上官柳对纪棠有所改观。她心心念念的落纱羽衣到手,衣袖一甩,走人便是,偏又进两界三生境寻他,只身一人,无疑太过莽撞,却也显出几分仗义来。眼见她这般孱弱之姿,忙端来药,递到她面前,关切道:“先喝几口,看看疗效如何。”

深黑的汤药在细瓷碗中中微微晃动,冒出的热气已不像方才浓烈。明梧接过药,一手托举药碗,一手拿着汤匙轻轻搅动,坐在床边,俯身凑向纪棠:“来,喝一些。”

纪棠斜依床背,也不推辞,点点头,就着明梧伸过来的汤匙喝了口,清苦的味道很快在嘴中蔓延,比她喝过的药都要苦涩,令她直皱眉头,强忍着又咽下几口,便抬起头来,对着明梧摇摇头。

明梧看着她唇边药渍,垂眸又见大半汤药,无奈一叹,“便是苦,也要多喝些,对你的病或许大有……”

“好处”二字尚未出口,就瞧见药碗里水波激荡,红色的血珠滴滴溅落,在深褐色的汤药里扩散蔓延成一个个血色圆圈。他心神一顿,抬眸只见纪棠气色灰败,嘴唇素白,殷红的血在她的浅色衣襟上星星点点,犹如落梅。

在场几人,便连对纪棠心存不满的上官淮柔也变了脸色,走近床边,细观纪棠面相。

明梧回身,将药碗递给上官柳,按住纪棠手腕,两指伸出,就要搭上她的脉搏,探查体内出了何种状况。

正待二人肌肤即将相触碰之时,纪棠别过脸,面朝床外,一阵剧烈咳嗽,明梧见状,忙揽住她的肩膀,右手探至其身后,为她拍背顺气。一股绵柔之力,顺着他落下的手掌,如同雨滴落到河湖般,化入纪棠体内。她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沿着背心,顺着内在经络,缓而满地流向全身。

“可感觉好些,还有哪里疼痛?”见她咳声渐止,上官柳随即问道。

蓝色衣袖擦过她唇边残血,明梧抚着她的肩,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随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在鼻尖愈发清晰,纪棠恍惚间,竟鬼使神差向他靠近,回神后已在他怀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顺势将头抵也在他右肩。

上官淮柔看她面色惨白,神色萎靡,方才又接连吐许多血,暂时放下心中的嫌隙,一手伸出,捻出几个法诀,白光闪动间,手掌中心已显一个红玉的葫芦状小瓶,三两下拨开瓶口,往左手心倒出三颗褐色丹丸。

倚靠着明梧的纪棠,却在此时,黑亮亮的眼珠瞥着上官柳,眉头微微挑动,似有话言。

“赤灵水族秘药,治疗内伤效果极好。”上官淮柔话毕,莲步轻移,手臂一伸,正要递向明梧,一柄折扇忽压在她皓腕之上,顺着看去,上官柳看向自己,眼神闪动,颇为复杂。

不待上官淮柔开口询问是何缘故,先听到那边再次传来咳嗽之声,纪棠气息平稳些后,才听她有气无力道:“这药还是先给你哥哥得好,我眼下只觉得体内血气逆流,苦痛难忍,他同我一道在幻梦浮生历经生死,我既这般,他定也难受。”

一番断续言辞,令上官淮柔眉心骤蹙,心底一片冰凉,忙别过脸看向上官柳,果觉其面色不似方才润红有光,隐隐有病弱之态。

“这药多的是。”上官淮柔稳住心神,将丹丸放到明梧手心,一只白玉般的手又去拨弄瓶盖,嫩粉的指尖却肉眼可见地轻颤着,药瓶拨了几下,也没能打开。

上官柳握住她的手,又一次拦住她,上官淮柔抬起眼眸,清亮动人的眼波中几分疑惑,几分急迫,几分恼怒,更多的却是化不开的担忧和害怕。

上官柳并未继续看她,目光从纪棠身上移到明梧,语气不起波澜:“莫急着给她服用,一旦用错地方,再好的药也成了毒,先给她探探脉络,瞧瞧到底是何缘由。”

纪棠身子一僵,心中气闷,狠狠瞪了上官柳一眼,若不是为了他们这对闹别扭的兄妹,她何须演这一出戏?心中盘算一番,想出几句话来,正打算直起身,胡扯过去,眼角余光却瞧见给自己搭脉的明梧,眉头愈蹙愈紧,温文俊逸的面上笼罩着一层忧虑,心中不由打了一个突,莫非假戏真做,她一语成谶了?

她心中难安,急跳不止,面上强行扯起嘴角,故作平和道:“怎、怎样?”

明梧望着她,微一摇头,面色更凝重几分。

上官柳眉间起皱,急问道:“很严重?”

纪棠身体突然出现异常之时,他便觉得有几分蹊跷,这几日他默默看着纪棠气息逐渐平稳,面色好转,与之相对,明梧的神情也日复一日舒缓下来,不难推之,纪棠的病大有起色,断不会突然恶化,后又看她给自己丢眼色,目光在自己和淮柔身上扫过几回,更证实心中猜测:此乃作假之举,为的是给自己递台阶好使苦肉计,来让淮柔心软,解了彼此间的嫌隙。

眼下却见明梧颇不对劲,似乎纪棠身体真出了意料之外的状况,不由握紧扇柄,看向她眼神再不像方才那样淡然如常。

明梧扶纪棠靠在床头,微一沉吟,起身转向上官淮柔,叹息道:“淮柔,你先出去。”

“为何?”上官淮柔急切问道,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敢往下细想,一双明梧只盯着明梧的唇,等待他的回答。

明梧一声长叹,负手而立,很是无奈道:“幻梦浮生不愧是两界三生境的最后一道关卡,他二人实际所受之伤害,竟然连行医一两千年的药王都骗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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