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形容词，坐好，要睡就睡。”

可能是天意，或许更多的是人为，一声刺耳的镲混着铜锣响了声，这下裴青柚彻彻底底地醒了。

她一睁眼看见高台上站着个戴着猪脸头颅的小厮，提铜锣举红锤，正经：“诸位侠士，今夜宝阁阁主已现身廊内，请诸位自行交谈，有缘之人便能知晓要紧之事。”

语闭，整个楼内炸了锅，脚步声杯盏碰撞桌椅挪动，堆积在她脑内，还混着几声猫叫，青柚的糊话到了嘴边只喃喃出：“高明辉。”

“我没走，怎么，糊涂了？”

“我听见猫叫唤我。”

这回复高明辉一愣，私下查看也没看见有猫的踪迹，他摸摸青柚的额头又放下：“猫？别是洲兹落下的猫，怎么听见猫叫的...”

“不知道，声音挺乱的，走吧。”她豪迈地拍拍脑袋起身，“不是要去找不见踪影的阁主吗。”

“去哪？”他见她漫无目的地走，问。

青柚停下，闭眼静听，回头道：“地底宝阁，地底，我觉着是地下，猫叫也是地下来的，大不了这几步路，全当我们碰碰运气。”

高明辉不再作声，走在她身侧避开人流，其实也是越走越发觉不对劲，旁人多往上找，只有他二人拐了好几个弯走入黑路，渐渐摸索着墙壁走。

烛火全无，只有些远近难辨的风声。

“明辉，地底宝阁作何用的？”青柚怕黑，这一问主要是她心里怕的慌，求个回复安定。

“贩卖西洋古物，小道消息也卖，今日主要是为了它还卖关于房产的风水宝地。”

“我懂了，好地界换好名气，再换赚钱，我不怎么怕黑了高明辉——钱让我安心！”

“嗯，但愿开店了裴小姐还有这种什么也不想的热情。”

“高明辉你拐着弯骂我！是不是逼我在暗处踹你？”

...

习惯拌嘴，二人最终停在尽头的门前。这扇门较满春廊其他物件，显得平庸，只是一扇木门。

青柚摸摸四周，机关之类的啥也没摸着，倒是摸了一手的灰尘：“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不应该啊，地底的嘛，再走不该走出去了吗？”

高明辉皱着眉，有点洁癖没跟着抹门灰尘，靠在门前听见些动静，食指在唇前，道：“嘘，你听——”青柚看着他的神情，半信半疑靠拢门。

是一阵大风，有窸窸窣窣的树叶声响。

姑娘眼里有了奇异之色，她道：“满春廊外头不是京城大街吗，我们走了多久跑荒山野岭来了？完了高明辉，我对不起你，带错路了——”

明辉正身，打量她全身，裴家大小姐仿佛从来不知道形象是什么东西，穿得再好也是靠在门上吃灰。

他拉过青柚拍开她手上的尘土黄灰，道：“无事，反正碰运气的事。既然来都来了，开门也不是不行，带你逛夜市。”

那木门右边中间有个铜狮拉环。

青柚抽回手，实在是伤口疼，她看见门缝投光，悄悄咪咪道：“那，我开了啊？”

“开啊，又不是买定离手，你在前头挡挡我。”

“挡你？为什么！”

“你带的路。”

“是哦——”

青柚自知理亏，处于微小的愧疚之心，她拉开了那扇门，还没开完门，只到一半，高明辉再一次摔鞭子似的把她拉到了身后——

热风刮进门，土沙迷人眼睛，吹得青柚想哭。外头是一片草叶茂盛，周围空旷似乎是在悬崖上，高明辉手执长剑，拉着她出了这扇平平无奇的木门。

就此走近，发觉门外不远处有个坑，小心翼翼下了几层石制台阶，那坑底是一扇铜门。

他二人站在门上的地方，听底下门内传来几声猫叫。

“嘭！”门从内拉开，裴青柚毫无防备往下落，直接砸到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