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辉朝出言的袖风看了一眼,细细道出两个字:“宋兆?”
“明辉,回来罢,裴姑娘受伤了。”袖风一笑,也是安了心,对茫然一脸的青柚言明:“旁人都是提剑,花朝只那宋兆提头扔与贼人见。”
——轿子前
原本乱窜的马车停了下来,只听见有人绕着轿子打转的步履以及马匹的奔散。
长公主花芸惊慌都显现在了面上,她只听得轿子外的动静轻轻喘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路上不知是谁的血溅到她的脸上,手帕擦也擦不干净,她紧紧端着一只木匣子。
手里还攥着一把刀刃,倘若有人要进,她须得想个法子自保。
谁知那无声无息的动静里,一只带着皮套的手扣在轿子门上,有人柔柔掀开轿帘,也不说话,迫使花芸的心提到了喉咙,她害怕这是自己为这回冲动付出的代价,可又宁死不愿意闭上眼睛。
终于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殿下,臣来了。”
“阿兆...”
“阿兆!”花芸一见是他,才松了一口气,吓得一把抱住宋兆,哽咽着声音,“我以为我今夜就将命丧于此——”
“殿,殿下别怕,臣在,先松手,臣身上都是血渍。”宋兆被这一抱,身子都僵了,不自在地伸手抹掉花芸脸上的血痕,轻轻说话怕吓着她。
花芸慌里慌张抬头问他,试图找着伤口涌血处,道:“血?谁的,怎么有血!怎么——”
“不是臣的,是咒蚕渊的,殿下随臣回宫罢。”
被牵着上了宋兆的战马,花芸才放心点点头,打开一只拿在手里的木匣子,内里无一物,道:“是真的,阿兆你瞧,他们中了我的计!”
匣子一开,宋兆又扣上,有些微怒,道:“是如此,但没有下回,否则臣将会独在边疆,永不归来。”
...
待到长公主由暗卫护送远去,高明辉在地面看着那辆撞的不怎么完整的轿子似有所思,“什么地方才有如此身手...”
裴青柚见他一直在地面,忍不住喊:“高明辉!你是当媒婆的还是当侠客的!快回来!万一又来个割头的——”
“回了,消停点。”明辉跃上青柚身旁,捂住她的嘴,硬生生将她往窗边拉回去,道:“裴青柚,你长出息了?敢冲出来跟不明身份的人打了?”
“咳咳,明辉...”袖风干咳几声,示意明辉,“裴姑娘没错,你不也——”
青柚气鼓鼓敲着高明辉的背:“听见没听见没,彼此彼此!”
“说了别出来!袖风兄你到底是谁的老友!”竹马气得翻白眼,揪住她的衣领就往厢房内拖,道:“那不一样!”
“高明辉!是不是要打架!”
“打你个头!过来!手上的伤你不管管自己?”高明辉简直是要被气到上头。
一行人进屋,那预备做猴脑汤的小猴子还在笼子里,绮都的人早跑没了,外交大臣被打晕昏在角落。
袖风摇摇头下令送大臣回各自的府邸,将小猴连着笼子提起来,又支了个招呼,道:“裴姑娘,在下先走一步,明辉,我今日不归,你二人小心些,今夜百姓所损失,还得让宫中收拾残局,告辞。”
无暇顾及旁的,明辉嘟囔一声示意听见了,往外唤了个满春廊的小厮要了些纱布白酒,拽着人坐下,问:“疼不疼?知道疼了吗?快疼死下次看你敢不敢。”
看见人是真生气了,裴青柚缩缩脑袋,满脑子的好汉不知吃的哪门子亏,说:“不是,也没有疼死的地步...哎!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瞪我,你瞪我我也瞪你,本姑娘的好心你全给浪费了...还不准我说..哎这人真是...”
满春廊又一打过招呼的小厮听着话偷偷笑了好一阵才上前,道:“高少爷,裴小姐,今夜地底宝阁设房,二位若是要问,请移步至一楼。”
二人对视一眼,青柚顾不上手心疼痛,乐呵呵道:“店面来了银子就来了,劳烦侠士少爷跟小女子走一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