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霍行知头脑一热答应段鸿和俞子去寻找周索的残魂,事后去了客店,和季隐真了解了详细,才暗叹里面的不容易。
周索的死亡地点在百兽谷,百兽谷是魔君的地盘,他们专门将资质好的少年人丢进这里面,让其相互厮杀三百六十五天,最终活下来的那一批少年就会被培养成魔族最忠心的杀手。
就像季隐真、良远、封星雨一样。
而这百兽谷,地点在人魔两界中间隔着的千里毒雾之中。
他虽然读过原著,也知道百兽谷藏在毒雾之中,但并不知道其具体在哪里,这就只能靠季隐真了。
可季隐真也并不知晓。
那地方是秘密之地,他们来去的时候都有专人把守,不让他们看见外面的路。
季隐真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年周索误入毒雾,阴差阳错走到百兽谷遇见季隐真后,闲聊时,他曾提到来往百兽谷的路线。
这只是个不确切的消息,还是周索误打误撞走进来的,实在不能作为他们的保障。
霍行知和段鸿俞子说了这件事,最多只能算碰碰运气,他们却坚定地说要来试试。
霍行知答应了他们。
这是因为季隐真还有一个法宝,那就是流明宫的令牌。其实这个令牌不仅能感受情绪,还能驱散毒雾。
这东西珍贵,只有魔君身边少数的人才有,其他人只有练功的时候才能摸一摸,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令牌的另一个效用。但季隐真却是有自己的一张。是魔君让老宫主给他的。
就算找不到,他们也能靠着令牌出来。
第二天出发前,他们去集市上买了需要用到的东西:白蜡烛、铃铛、小草人、干粮、火折子、指南针等物品。
最后又买了四匹马,向黔安奔去了。
据周索说,他当时就是从黔安的方向来的,于是四人也准备从那里进去。
千里毒雾在黔安的最南边,由于毒雾的毒性,毒雾外好几十里的地方寸草不生,无论什么建筑立起来,都会被毒性腐蚀得松散,最终只留下光秃秃的干裂的黄土地,一望无际。
众人在临近黄土地的客店将马儿寄存下来,步行走进了紫色的毒雾之中。
一进毒雾,一股难以言喻的闷热裹挟住了四人,空气中还漂浮着异常难闻的味道,让人头脑发蒙。
季隐真道:“要跟紧我。这毒会将人的皮腐蚀掉。”
三人已经隐然感到了这毒雾的厉害,急忙靠近了身位。
第一天,他们按周索说的,一直往前走,四周什么都没有,最多有些石块。
没有声音,没有建筑,他们就像走在幻境之中,心中不免升起了烦躁和不安,但这正对上了周索说的最初部分,只能将情绪压制下来。
第二天,他们的周围陆续出现了枯树,黑山。
他们正庆幸终于看到了变化的时候,发现了人的骸骨,越往前走越多,就像走在尸海之中,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动物的尸骸,这对上了周索说的中间部分,但他们心中毫无喜悦,只觉得惊悚至极,不敢再此地停留,一直走到了尸骸变少才休息了下来。
三人被吓得够呛,一边吃东西一边给自己压惊。
反观季隐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一觉之后,四人又踏上了行程,这次,他们的身边几乎尽是枯树和黑山,虽然有尸骸却也是极少数的。
这是周索走的最后一段路,他们却犯了难。
周索说他最后感觉自己要不行了,朦胧间感到有一处地方的毒雾稀薄,他依着求生的本能往那个方向去了,爬上了山顶,却看到了没有毒雾笼罩的天空。
他们不会以身犯险,不过就是费些时间来一座山一座山地找。
在不知道第几天后,他们终于找到了百兽谷。
此时天光大亮,许久未见阳光的四人被刺得睁不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现在的环境。
段鸿眯着刚刚适应阳光的眼睛环视了一圈,感叹道:“没想到千里毒雾之中,还有这种地方。”
他们没进百兽谷之前,是将这里和外面毒雾联系起来的,就算不比外面,也好不到哪儿去。没想到这个百兽谷和人界的山谷没什么两样。
俞子拍了拍衣摆上的泥土,直起身子不耐烦地叫道:“快带我们去找周索大侠的魂魄。”
连日来的操磨已经让他忍耐达到了极限,这时对季隐真这个魔头说话,他更是丝毫不客气。
霍行知瞪了俞子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俞子无差别攻击,冷笑道:“你竟然还瞪我?你真是脑子坏掉了,竟然和师父的仇人厮混在一起,传出去让人家笑掉大牙,从此以后别人提起灵霄山,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件事情!丢人!”
霍行知眉毛一挑,道:“你要是正人君子,谈起灵霄山怎会只想到别人口中的闲话?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怎会怕这件事影响到你们?”
俞子被怼的无话可说,一时更怒,双眉竖起就要发作,指责霍行知行事不端还要强词夺理,被段鸿一把按住,道:“好了!你们两个吵了整整一路,现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只差将周索大侠的残魂拿回来,更应该团结呀!俞子,是不是?”
俞子嘁了一声扭头不答。
段鸿叹了一声,转头问道:“是不是?行知?”
他这一转头,却看见季隐真的手攀在霍行知的肩上,视若无人,将半个身体亲昵地挨在霍行知身上,仰头问他:“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霍行知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子,一脸荡漾,将手放在季隐真的腰侧,轻轻抚了两下过了过手瘾,傻笑道:“他胡说八道的,你别听他瞎说,我还觉得我配不上你呢。”他说完,将自己的水壶打开,递给季隐真,“你看你嘴上都起皮了,快喝点水润润。”
四人没想到会在找路上花这么长时间,一人只备了一壶水,就算再怎么省着喝,现在还是尽数见底了。霍行知水壶中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水了。
季隐真也是知道的,霍行知一路上省吃俭用,只为了让自己多吃一口,多喝一口。他喜欢霍行知这样对他,一路上只要霍行知给他的,他全部照收不误,结果自然是遭了段鸿和俞子的白眼,但段鸿和俞子越不高兴,他便越高兴。
他本来是想像以前一样收下,视线却不防地落在霍行知的嘴唇上,心颤了颤。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霍行知的嘴唇,道:“你的嘴唇也起皮了,你喝吧。”
在季隐真说话的同时,霍行知想到旁边还有两个人,不好意思地往后躲了躲,让季隐真的手指落了空。季隐真眉头一皱,直直看向霍行知:“你躲什么?”
霍行知磕磕绊绊道:“有、有人……”
季隐真根本不听霍行知的解释,语气强硬地说:“你亲亲我。”
霍行知的脸登时红成了一颗番茄,一边道:“有人隐真……”一边偷偷将余光瞥向段鸿和俞子,却没想到段鸿和俞子已经背对着他们默默走开了。
季隐真本就是想让霍行知亲他,给俞子和段鸿看的,现在他们走了,霍行知也不肯亲他,他哼了一声往前面走了。
霍行知本来看见段鸿和俞子走开了,想趁这个机会偷偷把季隐真亲一口,嘴刚撅起来,季隐真就走了,他还没有将人拽住,一边懊恼一边喊道:“隐真、隐真,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