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梁远望着顶在自己□□上的黑脑袋,忍住没操出声。
沈星河被吓破了胆。
最近阿奶腿脚不好,走不了长路,他放了学就自个做小车回来,结果今天到家了阿奶却不在,他肚子饿,给自己倒了碗凉水,放在桌上,一边写作业一边等阿奶。
结果遇上人拍门,那么大声,凶得像狗。沈星河听见重物撞击的轰然声响,别说出去看看是谁了,窜的猫桌子底下了。
他没见过莫梁远,莫梁远也没见过他,但莫梁远知道许老太有个傻孙儿,沈星河却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凶的邻居。
两拳头就卸了锁,呲着牙叼烟,感觉下秒就要咬人了。
莫梁远转身要走沈星河以为他是要去关门,吓得脖子不是脖子,腿不是腿了。他平时跟人打架喜欢拿爪子挠人,把人挠出血那种,啃得乱七八糟的指甲比什么都管用。
碰上莫梁远突然不敢用了,硬着头皮箍住腿,不让走。
“滚开。”
莫梁远撇下烟。
沈星河发着抖一动不动。
学校的小混混以为他不会说话,把人压在走廊就揍,照着鼻脸、肋下、膝盖窝,哪里疼往哪揍。
他大声呼救。
从喉咙深处发出兽类痛苦的嘶鸣。
“救……救救……”
“操!这傻子能出声!”
被拎着领子拖进没有开灯的教室,有人捂住了他的嘴,沈星河看着不远处的门一点点合上,带走了他能看到的最后一丝光亮。
不要……不要关上,求求…求求你……
莫梁远听不到沈星河的呼救声。
他拧着漆黑的眉毛,身上的低气压快炸了。
“啧…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叫你放开。”莫梁远无法忍受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这样贴着自己,刚刚拖他出来的时候半点没留情,现在也不会留情。
莫梁远掐住沈星河的脖子往外推他的脸,他手很大,一掌就轻松把住咽喉,那细瘦的脖子上血管噗噗流动,提醒着他掌下是个脆弱无比的小生命。
傻子也是个人,莫梁远手掌松了松。
可这傻子tmd是个男的,一大男的往人身上贴,怎么养的?!
莫梁远手下劲又紧了紧,想替许老太教育教育没出息的孙孙。
沈星河被推得仰起脑袋,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很适合被一口咬断的样子。
他感觉莫梁远忽然停下了动作。
脖子上的束缚感消失了,只留下掌心的余温,箍住脸蛋的力量却没松懈,沈星河维持着仰起下巴的姿势,紧紧闭着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你下巴怎么搞的?”
沈星河倏的睁开眼。
莫梁远眉头拧成个死结,他将男孩从头到脚头扫视一通,目光凝在他□□处那滩可疑的褐色上。
沈星河穿了条一看就年限不短的黑裤子,本该麻利的颜色硬是被磨成光溜溜的半黑不灰,那滩污渍似的玩意解释了莫梁远看到的从门外一直滴到门里的血迹。
莫梁远面色不虞,“你x傻呀……下巴拉了道口子不知道?”
沈星河真不知道。
他坐校门口小电瓶回来的,这种车一趟一块五,但这是从起点到终点的价钱,沈星河这种坐两公里就下车的一般给五毛就好。
但这车也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没有专门的站点,谁要下车就喊一声,司机就会靠边停下。
沈星河话说得磕磕绊绊,司机没听清楚就容易一不小心开过了,好在总有人善心的在旁边提醒一句,师傅,这个娃还没下车咧。
今天好死不死,车上没人出这个声。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沈星河朝车头含混的呜呜了两声,感觉司机放缓了车速,他拉起书包带子,在车要停稳的瞬间迈开脚。
左脚刚落地,车就加速开了出去。
沈星河都没反应过来,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趴在地上了,电瓶早没了影。
他从地上爬出来,拍拍身上的灰,也没感觉哪疼,攥着书包带子慢慢往家走了。
莫梁远怀疑沈星河这小子疼傻了,他眼神愣愣的,一会看看身前的莫梁远,一会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伸起来又放下去,似乎想摸摸自己的下巴又不敢。
莫梁远对这个傻子神奇的痛神经表示好奇,好心提醒道,“傻子,你流血了。”
话音刚落,沈星河的手心里配合的响起一声。
啪嗒。
莫梁远看着沈星河愣愣的举起手,那双摆设似的大眼睛眨了眨,三秒后,他放下手重新抬起头。
看着面前的人迅速瘪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