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咱悦来茶坊的斗茶清会可指着九哥儿呢!茶坊的茶博士必须是清倌人!眼下这个当口,可开不得这种玩笑啊,二公子!”
这是拿话在点骆耀祖,若他实在想闹,等斗茶大会结束把天闹塌了也没人管。只现在不行:“而且,您明天不是还有武举比试,若是被老爷知道……”
“住口!老混驴!”骆耀祖见到这些老头子就烦,这会儿又搬出他爹来压他,“若我今日强要了他,又能奈我何!”
骆耀祖说着示威似地,勒马绕着地上的九哥儿转了两圈,探下身来,就要将人强行掳走。左手刚要抄住九哥儿腰身,不知哪飞来一脚。
“啊呀——”骆耀祖大叫一声,捂住手猛地坐回马上。
孟知彰立于马前,看身后庄聿白将那九哥儿扶起来,退至街旁安全位置,方冲着马上人拱拱手:“公子若再如此张狂,恐怕明日的武举会场,就上不去了!”
“你是谁?凭你也敢威胁本公子!”骆耀祖面漏凶光。
孟知彰嘴角扯了扯:“吾乃一外乡人。路见不平,好言劝说几句。若公子不愿意言语以对,在下也略懂拳脚,可以向公子讨教一番。”
骆耀祖不知道对方底细,但他清楚自己的斤两,明日还要登台比试,今日当街真与人打起来,传出去似乎不大好听。不过狠话还是要放的。
“你不过一外乡人,你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不成!”
“公子这话提醒了我,有些事,还是现世现报的好。”说着孟知彰上前控住马首。
马上之人吓得圆脸失色:“你……你要做什么!”
“你方差点伤到我家夫郎。我看你这扳指不错,只可惜你马上就戴不上了。”
骆耀祖下意识将手往身后藏,谁知孟知彰预判了他的预判,早一步挪至他身侧。骆耀祖只觉拇指一凉,心下一沉,慌叫:“……我的手指!”
孟知彰将扳指再对方面前晃了晃:“今日是扳指,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我在这府城还是要待上一段时日,若再被我遇到,可没这么简单了。”
孟知彰将扳指丢还给对方,不等骆耀祖再说什么,在马背上猛地一拍。那马忽受刺激,嘶鸣一声,载着它的主人撒腿疯跑走了。
那九哥儿对两位解围恩人,甚是感激。鉴于自己的身份也不便当众说什么。只自报了家门,说自己是悦来茶坊首席茶博士,两位恩人若得闲,千万到茶坊饮一盏茶。说完便告罪先离开了。
闹了这一大场,这街是逛不下去了,好在不多时牛大有赶着马车找了来。
分别时牛大有见二人进了纸笔铺子,此时却两手空空:“没买纸笔?”
庄聿白看了眼孟知彰:“或许我们再挑一家铺子买些?”
“考试纸笔,并不是越新越好,越贵越好。关键在顺手、顺心。琥珀从家中带来的纸张,一直用着甚好。想来明日也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好。”庄聿白点头,“你常穿的那套长衫,我也洗好带了来。考试时穿熟悉的衣服,容易情绪放松,也能更好发挥实力。”
牛大有嘿嘿笑两声,他看看庄聿白又看看孟知彰,不知从哪学来一个句式,认为很适合当下场景,当即化用起来:“有夫郎如此,当真好福气。”
牛大有并没有注意到庄聿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因为云无择和长庚遥遥打马过来。众人汇合后一起回了山中。
明日武举比试,今日遇到骆氏兄弟二人之事,孟知彰并没有告诉云无择。但既然到了府城之地,想屏蔽骆家信息,也没那么简单。
庄聿白小时候,外婆会在考试当日给他准备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希望他能考满分。可眼下不管科举还是武举,都不是百分制。
临睡前,庄聿白特意预订了早餐,请孟知彰做拿手的饼子,每人吃两个,寓意考试一切顺利,圆圆满满。
第二日,全家人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将备考之物全部检查一遍后,各自出发了。
云无择由长庚师父陪着去武场比试。庄聿白和牛大有驱车将孟知彰送至贡院门外。
文试不对外,但武举可以旁观。目送孟知彰进入贡院大门之后,驱车二人组掉头去了武场,作为亲友团,去给云无择加油助威。
人山人海中,庄聿白看清台上交手的两人时,心中不禁一颤。
一人是云无择。
另一人,则是昨天路遇的骆家二公子,骆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