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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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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叔走后,庄聿白追在孟知彰身后,讨教“夫郎”是什么。

孟知彰背至身后的手指轻捻一下,他看着庄聿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我知道了。”庄聿白忽然茅塞顿开,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洁白小虎牙,“在外人看来,我是你表弟。柳叔是府城来的,府城称呼表弟为夫郎,对不对?”

庄聿白强行将这个称谓的逻辑理顺,微扬脸庞,似乎在等孟知彰表扬。

孟知彰看着身量单薄的眼前人。有些事,他尚不确定能否现在明说,他恐这副肩膀担不起太多。

孟知彰眉心微蹙,没作回应。好在庄聿白很快被另外一件事情绊住。

“孟知彰,看不出来啊,你竟然和赫赫有名的三省书院关系这么铁!”

池中待飞之人,与知名书院师生结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庄聿白口中啧啧啧,眼睛上下扫视,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日夜相对的读书郎。剑眉星目,矜贵自持,粗衣布衫也遮不住那股由内到外的浩然君子气。

谦谦君子,大抵如此吧。

孟知彰转身正对着庄聿白,虽未言语,眼神中似乎满是“何以见得”“向来如此”。

柳叔的到来打破了二人之间置气对峙的局面。

庄聿白变得有些兴奋,他知道三省书院在府城,府城自是眼下这小小孟家村不能比的,他刚逛过的暨县县城也难望其项背。他很好奇那里有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比如人文景致、小食果品、茶楼酒馆什么的。此时全然忘记昨晚的恩怨情仇,只缠着孟知彰给他讲。

“孟兄,府城有没有诸如什么胸口碎大石之类的杂耍?”

“茶肆中的茶艺表演都是什么样的?听说每个茶肆都有茶博士?”

“那个,府城青楼巷馆的名妓……哎哎——知彰兄你别走啊!”

孟知彰面上不在意,实则暗松一口气,只要庄聿白不追着他提什么“成亲”“夫郎”之事,眼下问什么都可以。他将南先生带给他的书卷小心摆于桌案,拿出三省书院专用的空白书册。

“三省书院”,孟知彰第一次听说这名字,还是两年前早春的一个午后。

当时私塾先生在书房待客,孟知彰正根据先生交代带领学童诵读《大学》,正读到“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一小童来叫孟知彰,说先生让他去会客。

孟知彰自从县试和府试中连中两个榜首,先生每每有客来访,都会将他叫去应答一番。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

孟知彰不知道的是,这次要见的客人,将会影响乃至改变他的一生。

杏花始开,暖阳洒满庭院。

先生身旁一位鹤发纶巾的老者,正端坐明堂,对着从院中而来的孟知彰拈须微笑。

“知彰,这位是南先生。”

先生的引荐下,孟知彰冲这位南先生郑重施了一礼。

“晚生孟知彰,见过南先生。”

后来的后来,孟知彰才得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曾主持元贞变法的南时。

人生境遇就是如此。南时先生是读书人的楷模,在文官清流中享有盛誉,多少人求见其一面而不得。而乡野出身的孟知彰,年少时不仅能亲自瞻其颜,还能得其指点迷津,解惑答疑。

当然此时的孟知彰尚不知道,眼前仙风道骨、悠游世外的南先生,清誉加身的背后是一段沾满血泪与无奈的过往。

代表大恒朝至高权力所在的德胜殿上,锈蚀的铜铃换了一批又一批。七年前那场不见刀光的腥风血雨,至今仍是大恒朝堂上不忍被提及的一幕。

以世家大族为首的守旧派集体上疏,一夜之间几十封奏疏递到景帝案前,桩桩件件全是新法祸国殃民的“铁证”。

恰逢此时京畿大旱,流民汇集京郊,景帝正为此寝食难安。出身萧氏一族的惠妃带着七皇子近身侍奉,母子二人离开勤政殿不久,一道新法触动上苍、降下大旱祸事的诏书便传了出来。

明眼人皆知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有规划的权力斡旋。显然,以南时为首的寒门变法派,终究抵不住世家大族的狠厉围剿。

一夜之间,新法付之一炬,此前所有政令紧急刹停,连底层百姓的额首称赞的保苗法、轻赋法等也全部废除。

岩岩元老,梗之于上;岳岳台谏,哄之于下。“罪魁祸首”南时锒铛入狱。历时三年的新法变革败下阵来,也为时下天灾背了锅。

南时勤学苦读数十载,一朝入得天子们,随后宦海浮沉多年,可谓呕心沥血、励精图治,原以为可以老当益壮如尚能饭否的廉颇,将元贞变法渐行渐稳推行下去。可谁料到头来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出狱后,南时便一味醉心山水,朝堂事似乎已成前世光景。那年早春,恰逢他的一名学生新任三省书院山长,便以山中景致奇绝和书院独有小食为由,特请他来讲学。

难抵美景美食诱惑,南时欣然前来。闲暇时他也周边悠游,这日便游到了周先生的私塾中。两人早年有过一段同窗之谊,再见已两鬓花白。

闲聊间,周先生频频提及自己那位十四岁便在童生试中连中两个榜首的得意弟子。南时会意,笑着指指他,“那我也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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