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汐确实是其中一个疑点,可能需要找到她亲自问问。”江铭翰转过去看向前路,“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回城路长,秦安悦将此行所得一一讲给江铭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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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门口,易衔霜单手转长剑,无聊地坐在石狮子上。
一衙役远远躲着她,叹气道:“大人啊,你能不能转点别的?这一出鞘遭殃的可是我们啊!”
他话音一落,长剑忽而一顿,剑柄往出溜了几寸,露出凛冽剑刃,正抵在他的身前。
衙役吓了一跳,瞬间站直举起双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长剑,生害怕滑出来一点。
易衔霜嗤笑一声,抬手间长剑入鞘,在空中一转挂在了她的腰上:“连自己的剑都控制不住,如何制住歹人?”
衙役干笑两声,捧场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正此时,马蹄声飞速靠近,易衔霜立刻坐起,跳下石狮子,挑眉笑道:“这就哄回来了?司使大人好手段啊!”
她说话声音轻,马上二位并未听见,径自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扔给上前牵马的衙役。
易衔霜上前行礼道:“二位大人,我已将仵作带回县廨,请大人询问。”
江铭翰略有惊讶地看了眼她,边进门边道:“如何?”
易衔霜匆匆跟在他身后:“什么也不说,不叫不吵也不开口。”
江铭翰脚步一顿,看向她:“平时也这样?”
易衔霜立刻明白他在问什么,答道:“没哑,就是到县廨之后不说话。”
江铭翰略作沉吟,看向秦安悦:“既如此,暂且观察他的状态,我们先去梳理新带回来的卷宗。”
陈年积案,卷宗乃重中之重,这几日陆陆续续调了周边几个县邑大量的杀人案卷宗,凡非自然死亡、死后尸体被破坏的统统拿了过来。
江铭翰几人进入时房中正忙得热火朝天,各位县衙中同僚皱着眼睛盯卷宗,几乎都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卷宗一调过来易衔霜便安排了大家筛选,此时她上前拍拍手让大家注意力聚到自己身上,抱拳朗声道:“诸位辛苦,重启旧案难度很大,有所进展皆因诸位的努力!如有发现,请立刻来向江大人禀告。”
众人应声后再次埋头筛查,陆续有人上前找江铭翰,秦安悦同样加入研究队伍。
——“沐哲,当年这个案子因内脏丢失所以被归为挖心案,但其手法拙劣,骨头上划痕明显,又有明显的殴打伤,我认为不该混在里面,需要再查。”
——“大人,这个案子与挖心案极为相似,但案发地与瑞州颇远,当时的办案人并不知道挖心案,草草结案,但疑点众多。”
——“安悦,我觉得这个案子是可以并案的。”
——“……”
激烈的探讨一直持续了很久,根据各项因素排除,他们得到了八起足以并案的案件,其中三起在沐阳县内外发生!
大家回去休息了,房中陷入安静,江铭翰看着桌子上列出来的地图,易衔霜正将八起案件的时间都标上去。
“假设凶手是在沐阳,依照案发日期,他有充足的时间往各处案发地流窜。”江铭翰沉声道。
“无法确定。”易衔霜指着两个地方反驳,“如果凶手原址是在此地,也是可以在这个时间里前往各个案发地,只是这一段路紧张一些,但快马能够做到!”
江铭翰蹙眉思索:“你是说他在这儿杀完人紧赶慢赶前往另一处?你别忘了,死者六男二女,皆是身强体壮,是经过仔细筛选的。”
“但没办法完全排除不是吗?”易衔霜环胸抱臂,“如果他是提前选好的呢?是在短时间内急切希望这两个人死呢?”
江铭翰皱着眉,易衔霜说的有点道理,这个凶手心肠极其恶毒,不该以常理论述。
“可以排除。”秦安悦从书堆中抬头。揉了揉眼睛,“所有案件中有一个细微的共性——尸体发现的周围都有明显的光源。最例外的是一个破庙里,但旁边也有大量燃烧的痕迹,刚才因为这堆燃烧的痕迹我们还犹豫过要不要将此案并到挖心案里面。”
易衔霜思索了好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他需要光看清尸体?”
秦安悦立刻点头:“他在研究挖出来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