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使然,冥冥中自有天定。
秦安悦从这段往事中回神,久久无法平复心绪,心中五味杂陈。
林景渊淡淡注视着她,不疾不徐地开口:“我知道的就这些,女人死了,无从查证,所以我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将两起案件连到一起。”
秦安悦点点头,就算那个女人还活着,患有疯癫之人所言并不能使人信服。
思绪绕了一圈,她挑眉看向林景渊:“不对吧,这条线只是因那女子死前无意间说出的几个名字,林少侠查了这么多年,就当真别无发现?”
林景渊漫不经心别开目光:“有啊,沐阳当时的县令有问题,但是现在死了;仵作补充了些细节,但是没用;受害者的坟挖出来验了,但是剩一堆白骨了……”
“什么?”秦安悦腾一下子站起来,双目圆瞪,“你——你挖了人家的坟?”
林景渊淡定地瞥了她一眼,嗤笑:“开棺验尸是查旧案中常见的手段,你家那位缉昭司司使没干过?”
秦安悦皱着眉,竟然真的顺着他的话去想江铭翰令人开棺验尸的画面,渗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她面色不安,林景渊轻笑一声,也不再逗她,端起茶喝了一口,解释:“六年前我就在沐阳,当时事情沸沸扬扬,我自然关注过一眼。听闻尸身数十天不腐,沈沁汐好奇,想看一眼,我二人便深夜去挖了,结果一开馆尽是白骨,干净的像被什么舔的一般。”
秦安悦听得龇牙咧嘴,暗忖学医的果然胆大,在遥安寨时她看到后牙山袒露的白骨都吓得浑身紧绷,更何况去挖死人坟墓。
“你们是隔了多久去的?”秦安悦轻轻眨眼,听林景渊的语气,此事好像有异。
“下葬半个月后,就算腐化,也不至于到白骨的地步。”
秦安悦皱着眉,这情况应该是用了药:“沈沁汐可知晓是什么药?”
“她没说,一堆白骨什么都查不出来,上面一点儿划痕都没有,凶手是用刀的高手,未曾碰到丝毫骨头。”林景渊转头看向门外,淡淡道,“我确实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就这些。”
六年前他没什么查案经验,错过了重要时段,等想查的时候,很多信息已经被时间湮灭。
秦安悦眨眨眼,并不想就这么走了:“好!我来此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第二个——我要见沈沁汐。”
林景渊头都不回:“不认识,不知道。”
“你!”秦安悦气得失语,冷哼道,“我家姐姐是沈大夫的患者,前几日开的药疗程到了,该找她复诊了!”
林景渊转过头,摊手:“这事我家,没住什么沈大夫,要治病请进城去看。”
秦安悦磨牙,危险地眯了眯眼,手撑桌子凑近林景渊,抬眸:“如果你不带我见她,我可以偷偷跟踪你,到时看出点什么秘密可就怪不得我了!”
林景渊静静看着她,脸上毫无波澜,突然抬手捏住秦安悦的袖子,长袖在手上一绕,毫不费力地将秦安悦拽到了门口。
“哎?哎!”他看似轻松可力气大的很,秦安悦完全挣脱不开。
他提溜着秦安悦到门口,扔了出去,堵在台阶上,神色漠然:“秦小姐要查谁草民还能拦着不成?想见谁、想查谁,自己去,我这儿没有!至于沈沁汐——”
他微微一顿,抬头看向远处:“沐阳人当初给她怎样的委屈,如今就该怎样恭恭敬敬将她请回去。”
“你这话问过沈姐姐吗?你这么为她出头可尊重了她自己的想法?”秦安悦仰着脖子据理力争,“说不定她就只是想要个真相大白呢?你让我见见她不是更有助于查清案情?”
林景渊不知从何时开始面色铁青,冷冷注视着秦安悦,垂下的双手紧紧攥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好像随时要动手。
“你管的有点太宽了。”林景渊一步步走下台阶。
秦安悦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刚退一步又撞上什么人,吓得她心跳都停滞了!
尚来不及反应,一只手牵住她的手腕,她正欲抬手攻击,便听到了那人声音,一颗心陡然回到了肚子里。
“你吓不退她,她只会迎难而上。”江铭翰一把将秦安悦拉到自己身后,抬眸对上林景渊冰冷的视线。
林景渊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个圈,忽而散了一丝戾气,盯着江铭翰露出丝玩味的笑:“怎么会是吓唬呢?秦小姐又是与我共患难,又是屡次帮助,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想要深交。”
他掠过江铭翰看向秦安悦,勾唇笑道:“秦小姐,你觉得如何?我还有不少消息可以告知,或可再探讨探讨同生共死的那夜?”
秦安悦眼珠子咕噜咕噜转,总觉得这会儿的林景渊有些不正常。
她尚未回答,江铭翰已率先开口,声如寒霜:“还真得谢谢林公子在铜木县帮助安悦,不过我相信以安悦的能力,林公子不过是锦上添花,就算没有,她也不会出什么危险。况且当时也是各有所需,想必林公子也没什么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