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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旧案需要些时间,几人便随意闲聊。
江铭翰提起当地经济:“沐阳未经过要道,也并没有出名物件,不过看起来城中倒是富有,周大人治理有方。”
县令谦虚一笑:“实不瞒司使,本地确实没什么值得传扬之处,不过民风倒是淳朴,出过能人,也愿意时而帮助县里,得了许多助力。”
秦安悦挑眉抿了口茶,原来是有资助啊!
略一思索,江铭翰问道:“此人可是陆轩启?”
县令惊讶地瞪大眼,随即想明白其中关窍,答道:“正是,陆大人在宫中官居要职,不忘旧乡,常送钱物修缮县里,偶尔还帮着县里争取一些朝廷的帮助。如果县里有谁实在苦难,一封信送往京城,陆大人也会帮忙周旋。”
“确实是个心善的。”秦安悦点头笑问,“他帮忙的次数多吗?”
“多!”县令笃定地点头,“本官到沐阳不过三年,遇到他派人送银子来修了东边的陆氏桥,补了城外的陆堤,加高了城墙,给学堂中添置了许多东西,听说那学堂原先也是陆大人建的。除此之外,送往那些苦寒之家的银钱数不胜数……”
县令细数陆轩启为县里做的贡献,秦安悦频频点头,听上去这个陆轩启还真是心怀乡里,对沐阳县当真不错。
正聊得起劲,县令的属下匆匆进来,俯在县令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县令变了脸色,眉头紧皱:“怎么会没有?”
秦安悦抬眸,正对上江铭翰看过来的眼神,从中看出了与自己相同的第一反应:有猫腻!
县令搓着手踌躇了番,转头对二人为难道:“大人、小姐……”
秦安悦见他吞吞吐吐,率先询问:“出什么事了?大人直说便是。”
“小姐,方才也说了,下官来沐阳县不过三年……”
“方晏章的档找不到,对吗?”江铭翰直接打断。
“他们说县里就没有姓方的人啊……”县令皱着眉喃喃了句,突然反应过来,又匆匆改口道,“大人和小姐来寻,定是有的,说不定是放在哪儿了,一时找寻不到。”
见江铭翰有动作,县令急忙拱手道:“大人给下官些时日,下官再找找。”
江铭翰与秦安悦起身,点头嘱咐道:“还请周大人多费心,务必查查是否有方晏章。若方便,再帮忙找找陆轩启的。”
“是!下官定会及时将消息送到大人和小姐所在的客栈。”县令相送到门口,又忍不住好奇道,“下官斗胆一问,大人远道而来找十几年前的档,可是有大案?”
江铭翰摇头,淡淡回绝:“此事与周大人无关。”
“是下官僭越!”县令急忙拱手行礼。
“倒也不算周大人僭越。”秦安悦轻轻一笑,托起县令,“想必周大人也受到了朝廷钦差前往各地清案一事,我们便是其中之人。大队伍离得不远,我们来沐阳看看,若周大人有什么麻烦,可随时来找我们。”
“原是如此!”县令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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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离开县衙,带着菱欢在街上乱逛,江铭翰侧眸瞥了眼秦安悦,勾唇笑道:“你倒是会唱红脸。”
秦安悦好奇地张望着周围卖的东西,这一路看到许多不一样的景致,如今沐阳县又是另一番风味,真是有趣。
她正提着一个小花篮,闻言拿起来给江铭翰看:“周县令人家是帮我们忙,何必太过冷淡呢?与人为善总是有好处哒!况且我们确实是钦差之一,他若有苦难我也理应帮助一二。”
她说的有理,江铭翰无处反驳。
见她和菱欢一直把玩着两个花篮,江铭翰付钱替她们买了。
秦安悦这才从花篮中抽出注意,从口袋里数出银子还给他:“我有钱的,可以自己买!”
她现在可富着呢,老爹前不久还雇了镖局十万火急给她送钱。
江铭翰看了眼递到眼前的银子,没有伸手的打算:“我已经买了,是送给你们。”
秦安悦一把将钱拍进他怀里:“好朋友,清算账!”
江铭翰抬手接住,秦安悦已欢欢喜喜前往下个摊位了。
卖花篮的姑娘被逗笑,很有经验道:“送礼物可不是这么送的!”
江铭翰疑惑回头,姑娘继续道:“你得精心选好东西,再精心抱起来,精心选一个特殊的日子,明确告诉她,是礼物!”
“这么多门道?”江铭翰扑哧一笑,觉得有趣。
“自然!那小姐一看便是自强之人,公子随手替她付钱倒像是恩惠,她自然不会收。”
江铭翰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受教地点头。
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热心的人,他出声问道:“姑娘可知方家在哪儿?”
姑娘笑容一僵,别过头又去接待别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