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她写道。

江铭翰垂眸看着她的字：“你可知他的身份？”

沈沁汐微微蹙眉，摇头：“他同我邻里多年，少与人往来。”

江铭翰点点头，不再开口，沈沁汐追问，他也并未多言。

直到沈沁汐满腹疑问地离开，秦安悦皱眉问：“有什么问题吗？你认识？”

江铭翰犹豫了下，要矢口否认，忽又想起那夜在栖云麓，秦安悦清晰明白地告诉他找他合作的原因，连利用都极是真挚。

“很早之前认识，不过已时过境迁，恐怕见了面也认不出了。”

秦安悦挑眉，她都看到掉出口的否认了，不知怎地江铭翰又诚实了。

他如此说，想来是儿时的玩伴，林景渊随父母离京后便不再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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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沈沁汐，遥安寨的案子落下帷幕，秦安悦写了长长的信，送往京城，力陈买卖妻子的弊处，请求朝廷管控。

京中反应如何不得而知，秦安悦一行人还需继续南下。

刑部设立讼师一职的诏书已下到各地，只是百姓觉得陌生，一打听知晓是替人打官司的，更是没了兴趣。

多数百姓祈求安稳，对衙门避之不及，遇到事先想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谁愿意闹到公堂上去，更别提请所谓的讼师帮忙。

过了几个地方都是被动处理县衙积案，让秦安悦很是疲惫。

她是刑部的人好吗？此番南下是查验刑律是否得当的，查案子那是县尉的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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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至一地，秦安悦深思熟虑之后在城中支起一个摊子，简单长桌上放置笔墨，旁立一招牌，上书：京城讼师免费服务。

“讼师”有何用是不了解的，“服务”为何意是不明白的，但大伙儿都明白“免费”，一时间摊子面前看热闹的人纷至沓来。

众人推推嚷嚷聚在招牌前议论纷纷，有人不识字，挤得倒欢：“写的什么啊？这么多人！”

菱欢连忙介绍道：“大家请看，京城讼师免费服务！”

“京城来的！”“真厉害！”“什么大师？”“不收钱的吧，给我看看？”

秦安悦被吵的头晕，回了这句应付不了那句，还有人埋怨她不理人。

“看了这个有什么好处吗？”

这话问到众人心坎上了，但秦安悦只想翻个白眼，恨不得回他：送两筐鸡蛋你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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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铭翰、楚君墨、秦宇倚在后面的墙上笑眯眯看着摊子上的混乱，瞅着三个姑娘忙得不可开交，与民众斗智斗勇。

“你说什么时候能正常出摊？”楚君墨用手肘戳了下旁边的江铭翰，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江铭翰瞥了他一眼，挑眉问道：“最近看你对秦宁小姐很是上心？”

楚君墨笑容一僵，目光霎时清澈了，一时不知怎么回。

江铭翰嗤笑一声，起步上前，宽阔的身躯挡在秦安悦身前，拦开几乎要贴到她身上的百姓，朗声道：“诸位少安毋躁，且听我们解释清楚……”

*

江铭翰前脚刚走，秦宇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急忙挡住也要准备去帮忙的楚君墨：“你对我妹妹有意思？”

楚君墨转头就看到秦宇双目圆瞪，直勾勾盯着他，那模样好像只要他点头立马就有拳头挥上来。

“你别急啊！”楚君墨一时不知说什么，先安抚住秦宇才是。

“你说清楚！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的个哥啊！”楚君墨一把捂住秦宇挑高的声音，忙把他拉远些，可不能被旁的人听见了，“你和我待的久还是沐哲和我待的久？你怎么不信自己反信他乱说？”

秦宇皱了皱眉，这话倒是没错，他朝夕相处都没发现什么，反倒江铭翰来了几天就知道了？

不过想想沐哲能担任缉昭司使，定是更敏锐些。

秦宇紧皱眉头上下打量楚君墨，怀疑道：“当真？”

楚君墨轻咳了两声，指着摊子道：“我反倒觉得江沐哲对秦安悦怪怪的，你看他俩都快贴一起去了。”

秦宇转头就看到江铭翰半护在秦安悦身前，一手拉着秦安悦的胳膊，一手替她挡着乱飞的唾沫星子，冷静地喝止众人，不多时大家便在摊子前列成几排，整整齐齐等着秦安悦介绍。

秦安悦侧头朝江铭翰露出甜甜的笑容，低声道谢。

从秦宇的角度看过去，秦安悦几乎贴在江铭翰身上，抬头浅笑，而后羞涩地凑到江铭翰怀里说什么。

楚君墨瞅着秦宇脸色，眼珠子一转从他身边溜了过去：“我也去帮忙。”

只余下秦宇在原地紧皱眉头，脑子里飞速盘算往事细节，隐隐觉得自家妹妹有危险，塌天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