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我背你吧。”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很别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秦宁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撞进了哪里,瞬间缩回手,眼角瞥见身后陡峭的山坡,又立马抱住楚君墨的腰。
“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秦安悦背着菱欢从旁边走过,大笑道,“舒颐姐姐,你这声音不仔细听还以为一只蚊子呢。”
秦安悦走得潇洒,吓得菱欢死死扒着她的背:“小姐,使不得,这使不得!”
“按你们这走法一天都下不去,别说赶上喜酒了,洗锅水都赶不上。”
秦宇走在最后,看着他们相继背着离开,好像没什么需要他背,他让人背也不合适……
他的视线挪向同样被撇下的小白狐,小白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飞快窜出去,陡峭山崖如履平地,不一会儿便没了影。
*
终于走下了最陡的一段,菱欢老早就跳下来,吓了秦安悦一跳,急忙去扶她。
秦宁偏着头看楚君墨的侧脸,出了神,直到秦安悦唤她,才猛然惊醒,霎时红了脸。
她逃避般靠在秦安悦身边,望了望高不可攀的来时路:“这比平远县陡太多了。”
她这辈子见过最陡的山就是揽月峰,到平远时已非常震惊,此地更是完全颠覆了她对山的认知。
秦安悦点头,望着周围山峰林立的地势:“山高路险,我们当心行事。”
遥安寨坐落在山涧之中,群山环抱,因地势过高而落叶纷飞,颇有几分北方的秋日之感。
蜿蜒的溪流将寨子划成了布条,竹制小楼错落在小溪周围。
寨子里到处都是成熟果子的香甜,潺潺溪流撞击碎石,鸡鸣犬吠,真一片世外静园之所。
整个寨子非常漂亮,似乎非常适合隐居。提一壶浊酒,弹一曲流水,画下四时之景,淡雅别致。
但秦安悦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源于遇到的人,或者说他们的眼神。
入村不久他们便遇上了人,那些人衣衫样式别致,干净整洁,不太像下地干活的。
怪异的是那些人的眼神,黏在他们身上一般,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偶尔还聚在一起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说些什么,而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让人很不舒服。
在一间院子外遇到了个面善的婆婆,秦安悦上前笑着问道:“阿婆,这是哪儿啊?”
婆婆抬起头,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开口道:“遥安寨。”
是纯正的炘国官话。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做什么去?”
秦安悦露出个甜甜的笑:“我们是四处写生的,就是行走世间,画天下美景。”
为表真诚,她将秦宇背上的包裹拉开一角,给婆婆看里面的纸笔。
婆婆了然一笑,秦安悦又问道:“这里秋景实在秀美,我们想在此住几天,不知哪里可有地方能住宿?我们会付钱的。”
婆婆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我去问问。”
她放下手中的物件,慢慢站起身,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秦安悦忙去扶,她站稳后便点头退开,慢慢回到院子里。
她的身影上了竹楼,秦宇才轻声开口道:“她的腿上有伤。”
“我就说这么陡的山容易出意外!”秦宁眨眨眼,心有余悸地看向身后的高山,看来这山给她的心里阴影真不小。
他们在门口静静等了会儿,竹楼上探出来一个人,而后又飞快地钻回房间。
不一会儿,楼上有人下来了,朗声笑道:“怠慢贵客了!怠慢贵客了!”
三个男人匆匆迎出来,那个岁数最大的走在前面,赶忙将院门推到最大,笑着抱拳道:“山中外人来得少,老婆子怕生人,还特地回来说一声,反倒将客人留在了门外。”
秦安悦被他的热情弄得有些懵,赔笑道:“是我们打扰了,只是见山中景色好,想留几日。”
“了解了解,老婆子都说了。”男人笑着将他们请进门,“山中穷点,但风景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值得一观,过几日若下了雪,别有一番风味!”
“此地还会下雪?”秦安悦惊讶,她以为地处南境看不到雪了。
“山高,天冷,免不了的。”男人说话很朴实,一直笑着,“客人请喝茶,远道而来怕是饿了,先吃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