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城外的王殊,突然觉得心尖钝痛,不知是何缘故,她心里很是不安。
但只是一下掠过,她便没当回事,只觉是赶路劳累所致。
幸而昨晚他们出城够快,在大军压境时,便溜到了小路上,否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了。
三人驾着马车,跑出京城许久,才寻了一家客栈歇脚。
晏青竹道,“鸿声,你还有何计划。”
晏青竹记得之前,他明明与时景做了交易,只是到如今这步了,却未见时景有任何动作。
燕鸿声:“我已通知了时景,想是在来的路上了。”
燕鸿声话落,便打开窗户,吹了响哨,无边落了进来。
燕鸿声:“即刻,快马加鞭赶去北境,将此密信交到姑姑手上,裴申不会没对北境下手,目前不知姑姑如何了,切记,一定要亲手交给姑姑。”
无边:“定不辱使命。”
转眼间,无边便被黑夜吞噬,不见踪影。
晏青竹望向窗外,此处位置偏僻,常年鲜少有人经过,且此处离京城不远,是个适合藏匿的好地方。
窗外的竹影婆娑,夜风席席,吹的竹林沙沙作响,竹林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就如他们现在的处境般,一片黑暗。
可夜风之中,竹林依旧林立,又像是诉说着不屈。
晏青竹坐回屋中,虽是面上强装镇定,可手上的不停磋磨的动作骗不了别人,她很是害怕,怕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就这么被毁掉。
怕失去她刚刚才拥有的家人。
燕鸿声看出了她的不安,搂过她的肩膀,“放心,我承诺过会让裴申付出代价。”
晏青竹勉强挤出一笑,她不想给燕鸿声压力,他和她一样,想必燕帝被困,他心里也是一样的焦急。
屋外的竹林,突然响声便大,王殊赶忙吹灭屋中的蜡烛,她与燕鸿声站在门的两旁,她的剑已隐隐出鞘。
晏青竹站在窗边,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一切声响都消失个干净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三下后,又敲了三下。
燕鸿声便收起了剑,道,“是时景。”
晏青竹点亮屋内的蜡烛,门被推开后,来人确是时景和黎歌。
时景看向屋中的三人,若有所思,“我想与殿下单独聊上几句。”
燕鸿声点头,便让晏青竹与王殊带着黎歌,去了隔壁房间。
今时不同往日,过去,燕鸿声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不同,他是在逃的通缉犯,而时景仍是南燕的座上宾,他心里已有数,怕是时景不会这么轻易就帮他。
时景坐下后,便道,“殿下,我们确有交易,只是这内容,怕是需得变上一变。”
时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燕鸿声道,“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屋内的气氛陡然的紧张,落入了冰点一般。
时景慢悠悠的喝完茶,才道,“殿下,稍安勿躁,我时景断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只是,如今,我想到了更好的一箭双雕之计。”
燕鸿声不语,示意他说下去。
时景:“我手中现有一万人马,可助你夺回京城,只是,事成之后,你许我三万兵马,助我夺嫡。”
燕鸿声:“三皇子可真是贪心啊,一万便想换我三万?”
时景道“是啊,那殿下是允还是不允呢?”
燕鸿声的态度已说明一切,时景在此时,没有趁乱攻入,还愿助他,已是仁至义尽,他没有道理不答应。
许久之后,房门打开,时景出来了。
他到了隔壁房间,道,“晏姑娘,黎歌暂时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我很快回来。”
不知他与燕鸿声说了些什么,但他放心将黎歌留下,那定是与燕鸿声达成了一致,晏青竹便应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黎歌出事。”
时景拜别晏青竹,便径直离开了。
晏青竹走回隔壁的房间,便看到月光从窗中照进角落,打下一个影子。
燕鸿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回了头,许是想让气氛放松一下,他道,“说不定这次我就不是太子了,这样,青竹还要我吗?”
他语气欢快,似是想都晏青竹笑,可晏青竹知道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她蹙眉,装作很难抉择的说,“那可不好说,不过看在你脸的份上,勉强留你到鹊桥仙做个跑堂的倒是可以。”
燕鸿声笑着回应,晏青竹走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共同看向那窗外的明月。
次日一早,燕鸿声便收到了时景传来的消息,一万人马在两日后抵达京城附近,让他稍作等待。
两日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够裴申做好些个事了。
魏伯宁自那日逃走后,便再也没了消息,京城整个都被围的像铁桶一般,别说他这么个大活人,就是连只鸟都难飞出去。
那日的事在前,他也不禁担心起魏府几百条的人命来,只要他不出现,他们就还有活路,魏伯宁便在三教九流的场所游荡着。
以免叫人发现了踪迹。
皇宫内
自曲江宴后,将群臣分开看押,太过消耗人力,所幸便将群臣和燕帝一同关在了太和殿。
而女眷则与众妃子囚在了后宫。
裴申还在不断的向外散着人马,去找燕鸿声。
只是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