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舞叫了几番戒色,还使劲摇晃了他几次,确定他沉沉睡过去,这才敢叫门外的人:“二少,二少……你可以进来了。”
一直在门外等着的二少微笑着进门,看了眼满面通红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戒色道:“我道你要吃干抹净,未料你却要我在外等着,倒是不知你叫我来做甚?”
“呐……这里的一切交给你了,把他扒光了扔床上就成,记得把这块帕子塞在他手里。”烈舞将帕子塞给花司月,说着自己要往外走。
刚接过帕子的花司月顺势将烈舞的手抓住了,无骨一般柔软,他捏的狠了些,只听她“啊,好痛。”的一声叫了出来。花司月松了松手,道:“别急着走。”原来她是要坑了戒色。
烈舞看自己被他抓着的手,蹙了蹙眉,“交代完了,你这么做就是了,等戒色醒来,他会明白的。”另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方才喝多了,有点想吐。
“我觉得,一块帕子不足以让戒色想明白,你忘了他是木头?”花司月甩了甩帕子,又抬眼瞅了眼烈舞身上不该瞅的地方,道:“我认为,肚兜比较能让他明白。”
烈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登时瞪大了眼,做防卫式保护自己:“喂,别看了。”白了他一眼道:“万一戒色没见过肚兜,把肚兜当抹布扔了怎么办?”
花司月忍不住嗤笑出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这不一样啊。”烈舞瘪着嘴,从他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道:“他吃过猪肉了。”
花司月无奈摇头道:“仲贤庄不乏不上进之徒,时常带些禁书前往庄中,有一次戒色不小心拿错看了,看的正是一名女子只着肚兜坐于男子身上的那一页……”
花司月话未说完,烈舞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停,别说了。”如此儒雅庄重的二少说出这种话,她觉得不好意思,心里羞意蔓延,难以抑制。
“好了,快去拿来吧。”花司月抿着嘴,本以为她会豪放的到屏风后当场脱下,谁知他一句话就让她红了脸。原来,她也不似表面上那般放得开。
烈舞小鸡叨米似地点头,之后小步退出去。
花司月微笑着,然看着她背影的眸子却眯了眯,笑意转变为打量,黝黑的瞳眸中透出了如深潭一般的深邃,如苍穹一般神秘。
她消失在房间后,他才转移目光,看向戒色。
“木头?”花司月扬起嘴角,“大少得不到的,若被你得到,他该是多恨你呢。”说罢,他过去扶起沉醉的戒色往床边走去,按照烈舞的要求,将他扒了个干净,后帮他盖上了被子。
将他的衣物往床边高脚几上放,不稍片刻,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从戒色的衣物中滑落,掉在地毯之上翻滚了一会儿。
花司月看着地上的玉佩,眉头越拧越紧。
他优雅的弯腰将玉佩捡起来,握在手中。
玉温润而泽,触感很好。玉正反两面纹案并不相同,正面是竹子、梅花和一对喜鹊,指竹马青梅。反面是云纹和蝙蝠组成,云为如意,蝙蝠乃“遍福”,寓意如意幸福连绵不断。
他轻启薄唇,吐纳出几个字:“竹梅双喜,流云百福,寓意青梅竹马幸福绵延。”看着这块玉,再一次眯了眯眼,叛逆的眉后挑,却显得冷峻起来。
这块玉做工精致到无可挑剔,很可能出自名匠之手。再看这玉身冰凉润滑,剔透晶莹,最为独特的是这对喜鹊旁边的梅花是血红色的,并非着色,但也不是玉本身所独有的。故,不能称之为血玉。那么,这几朵梅花的颜色是怎样形成的?
花司月眸紧紧的盯着玉看,一般富贵人家极少有这样独特的玉佩,就连他们花府……
花府?花司月脑中闪过什么,蓦地眼眸睁大了,细语道:“如我未曾记错,自从大少京城回来,多了这么一块玉佩,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回来的烈舞怀中抱着一块布,听到花司月呢喃着什么,问到。
花司月收起五指,大掌将玉佩包裹住,手背了过去,抬眉看向她已然是满是笑意的眸,道:“我说你磨蹭样,还未来回来,刚说罢你便来了。”
“哦。”烈舞小心的将手中的布包递给花司月,“在里面,等我出去了,你再放进戒色的被窝里。”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花司月眸子没曾离开过她,接过递过来的布包:“你出去吧。”烈舞点着头忙的转身离去。
他看着手中的布包,嗤笑不已,但伸出另一只手,看着那竹梅双喜玉佩的时候,眉头又紧紧的拧了起来。
大少的玉佩是一对还是只有一块?
有些事儿本来是分散开来的,但当他们有有共同点的时候,不得不令花司月将零散的碎片糅合起来,之后去联系一些什么。
戒色一个和尚,为何会有这样一块玉佩?大少的玉佩又是何来?戒色当初救下烈舞,为何对其百般照顾?平日在书院时候,戒色时不时的会问及烈舞的近况……又如今日,他宁可破戒也不愿她喝多了。他一个脱离尘俗的人,为何独独对烈舞一个人如此这般的好?只是因为他们是朋友?
花司月收起了一切疑问,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将其放在了衣襟之中,而后打开了布包,将烈舞拿来的肚兜塞进了戒色被窝之中。
他深深的看了眼沉睡的戒色,小声道:“大少为何得不到烈舞,或许大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而你…也会因大少不知道的原因失去烈舞。”他只是猜测,很简单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