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舞见时辰不早了且两人孤男寡女的,引人蜚言,她还是决定离开。“我给你点上檀香,晚上会睡得安稳些。”说着去揭开香炉的盖子,将放在一边的香料小心的抖进香炉。不一会儿,檀香味起来了,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你早点睡,我先走了。”
和尚起身点着头,淡淡的说:“好。”
“嗯。”烈舞缓缓的走到窗边,小心的爬了出去,这会儿她爬的很仔细,帮和尚关上窗户的时候,她不舍的看了眼和尚的床……
和尚双手十合,“阿弥陀佛,去休息吧。”烈舞叹口气,转身走了。
她舍不得和尚的那张床啊!和尚的床很舒服有没有啊?她很留恋那软绵绵的床……
只可惜,她和狗一间房,指不定狗睡大床,她睡地板呢。月恶魔的狗都能住大房子,而她却只能去陪狗,天理不容!
烈舞边走边想,越想越气愤,她是各种后悔,早知道赖着和尚不出去找工作了,结果沦落到和狗同屋!
庭院被月照的通亮,青石板路清晰可见,她狠狠一脚踢开了地上一粒小石子:“连你也来挡我的路么?你不过一颗石头而已,得瑟什么!”说着她又踢了一脚路边的草:“花府上下,连根草都令人厌恶,哼!”谁知这一脚踢的重了些,她的布鞋本有些松,这会儿一踢飞了出去。
她抬头看着飞出去的鞋子,在月色下还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状,似是彩虹桥一般,飞往对面假山上……
“啪哧”鞋落在某处的声音传来,烈舞忙单腿跳着往假山方向去,“人背没办法,鞋子都不听话!”假山边,她把布袜脱掉,塞进袖口:“老娘怒了!”花府的什么制服?衣裙宽大不说,连鞋也不合脚!
烈舞光着脚丫踏上假山台阶,她站在假山上的平台上,目瞪口呆了,心中默念:“不会背运背到家吧?”银镶边公子白袍,那不是月恶魔方才穿的么!!天哪,她还能活着回去么?她还有活着的理由么?
“大少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这鞋是它自己飞上来的,我不知道你在这,要知道你在这儿我也不踢石子儿了!”烈舞开始手舞足蹈的解释,而躺在靠椅上的人无动于衷,似死了一般,根本感觉不到脸上压着一只臭鞋……
烈舞弯下腰左看右看,看不到鞋下面的那张脸有什么表情。月再亮也亮不过太阳,所以烈舞放弃看他什么表情,“难不成被我的鞋臭晕了?”她挠着额角,一脸疑惑,“鞋是今儿早上才穿的,不会那么臭吧。”再从头到尾的将躺着的人观察了一遍,月恶魔这般躺着真是恣意舒坦,一手拿着扇子耷拉在弯曲的膝盖上,一腿平伸,另一手握着一本书,似乎是什么史。
“大少爷?”她试探着轻轻一唤,躺着的人没有反应,她壮了胆似地大声音再叫:“大少爷,您睡着了么?”对方依然没有反应,烈舞“嘿嘿”的得瑟一笑:“看来天无绝人之路。”说罢,她拍了拍手,将他脸上的鞋拿了下来,看也懒得看那人,立马转身偷偷摸摸的走。
“一声道歉也没有就走,会不会太失礼?”
烈舞才下假山台阶的第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他不紧不慢的声音,这声音清越不扬抑,不似月恶魔那般成熟,而且很熟悉,她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那啥那啥……”烈舞转过头来,确定对方是不是月恶魔,“呀,是你!”看到的人是今日在故园中见到的那位谪仙一般的帅哥,烈舞的心又开始“嘭嘭嘭”的膨胀起来,脸也红了:“抱歉,真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鞋子它非要飞上来,我阻止不了。”
男子从靠椅上起来,将手中的书搁在一边的藤几上,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月色下的烈舞,从上到下,看到她一脚光着踩在地上,他唇轻轻一扬道:“知道男人看过女人的脚的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烈舞一脸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再看他道:“脚丫子而已,看看没啥。”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你方才还将鞋送了我。你又知道,女子将鞋子给男子的含义是什么吗?”
“……鞋子是它自己飞上来的,和我无关,真的和我无关。”烈舞的心开始抽搐,原来这美男在绕着圈子追究她砸了他的事儿。“再者,鞋子给男人代表什么,这也有说法?”她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说法,只是听过女人给男人买鞋,寓意送走男人,最终女人会和男人分手,其他的还真没听过。
男子起身,缓步走至烈舞跟前,月色下,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但一点也不影响她清秀面容给人的美感。他拿过她手中提溜着的鞋子,一点也不嫌弃的稍稍歪头把玩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书上有写过,女子将自己穿过的鞋赠予男子,代表那个男子是她心仪之人,以鞋为定情信物……”
“STOP,不,是停,停!”烈舞忙打停止手势道:“什么书上写的,你胡说。你、你才不是我心仪的人,我也没有要送你鞋的意思。”虽然她花痴他的俊容,但她还没有花痴到把自己就这样丢给一个才见过两面的男人。
男子低头看着手中的鞋,除了鞋底稍稍带了些灰尘,其他地方都很干净,鞋的边侧还占了一点点油渍之类的,他挑挑眉看她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能让你的鞋乱飞,闹出笑话可就不好了。”
“呼,你吓我啊。”烈舞不满的从他手中将自己的鞋抢了过来:“方才确实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吓唬一个弱小的小女孩儿啊!”心肝儿都被吓出来了,他却还笑,笑的这般妖娆,这般令人心花怒放。
天哪,他是不是天上的月神,为啥这张脸美的不可收拾,美的令人心碎!
听她的话,他哼笑了一声,“弱小的小女孩儿?”凤眸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能把这鞋从地面踢到三米高的假山上,想必力道不小,非“弱小者”能够完成的。
“当然啊,难不成我是威武的汉子么?!”烈舞撇嘴,不满他这种轻蔑的口气。
男子微笑:“男人倒不至于,不过彪悍是一定的。”
“那是,我是最彪悍的人。”烈舞头一扬,不示弱的说。只见他双眸满是笑意,看着自己似是看笑话一般,她开始不自然,放下手有点无措:“喂,你大半夜的在这里躺着干嘛?刚才我以为是大少爷呢,吓死我了。”
他道:“在此处看书,不小心打了个盹,醒来便看到你送来的定情信物,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