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邱青烨,我告诉她我有爱人,她事后推断出我的爱人走了。她向你们提议要记住我爱人的名字,因为她觉得铭记,就像是永恒的碑。”任溪留低下头笑了笑,他赞赏道:“邱青烨是一个爱读书的浪漫诗人,这个记住江兰舟的主意,我觉得真的很感动。”
“嗨,惺惺相惜,邱青烨现在也是一个很好的医生,家庭幸福美满。”
刘哥将手搭在江兰舟的肩膀上,他说:“你不必感到难过,你放心,你也是我们的同志。”
江兰舟瞬间炸毛,他硬气道:“谁难过了?”
这话一出,他又笑哈哈的,他由衷地感到开心。
刘哥话锋一转,他说:“江同志,你要好好治病,那里的雪山虽然冷但也是人生难得走一回的奇遇。”
“好,我一定。”刘哥伸出手与江兰舟握手,刘哥手上有厚茧,像沙子一样磨砺在手中,但是磨砺之后就是温润的玉。
任溪留送刘哥,刘哥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江兰舟,他转回头,迈着稳健的步子,他按下江兰舟肩膀,这让江兰舟不得不坐回座位。
“江同志,请借我这十分钟路程的时间,让任同志送送我。你也借得这八分清闲去想一想。”
“想什么?”
“我记得你们那时候得高中课文,有一篇《赤壁赋》,想一想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与赤壁之下的对话吧!也不知道江同志是否还记得自己高中的这篇课文?”
江兰舟点头,在刘哥走后,他站起身来目送这位和蔼的领导。
任溪留率先表达对刘哥的感谢:“谢谢您,刘哥,开导江兰舟。”他其实也不知道刘哥一句话两句话就把兰舟说服了,让他以后好好治病。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这不过是借着你的话,让这‘本是同道人’读懂了其中的意思。想来也当是你种下的果,今日来成全这个因。”刘哥摆摆手道,“江同志天资聪颖,性情中人,就算没人点醒他,他也当会有所自己的选择。”
“对,兰舟是挺聪明。”
刘哥听到这话,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摇了摇头:“重点错了,你真是‘愚’,愚笨的‘愚’,看你性格,想必江同志定是费苦劳力引导你。”
任溪留懵了。
刘哥笑了,他说:“重点在于他的选择。有的话说明白了,总会差点意思。”
任溪留依旧没明白过来,他将人送上车了,刘哥也没有跟他细说。
夜晚,任溪留本来睡着了,他被江兰舟动醒了,他就开始盯着他半个小时的翻来覆去。
江兰舟感受到有人盯着他,他将手伸向任溪留的脸,摸到他睁开的眼。
任溪留侧了个身,将他捞到怀里,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江兰舟将被子扯了扯,盖住自己的脑袋上,“我想染头发。”
“好,明天染黑,乌漆抹黑的。”
“我想染绿毛。”
“.......”任溪留不想回答。
“拉着卢文去。”
“你要不也染一个,蓝毛。”
“卢文染个红毛。”
任溪留摸不着头脑,他姑且应下了。
第二天,大早上。
江兰舟让任溪留去医院的小厨房煮饭,多煮点。任溪留还以为他饿了,就多煮了一点。
当卢文过来蹭饭的时候,任溪留说饭不够。
江兰舟假惺惺地对着空碗嚎叫:“卢文啊,我在医院的日子好苦啊,干饭不能超过两碗啊!”
卢文一听,当即跳到任溪留面前,指着他道:“你连碗饭都不给吃啊!”
“你见一个病人干四碗饭的吗?撑的每回肚子疼,你说怎么办?”任溪留知道卢文大早上来这么早,自己还不知道他要过来吃饭。这肯定是江兰舟叫过来的,他算好了,叫上自己的兄弟过来“讨伐”,对此他淡然笑之。
三个人围在桌子上吃饭,猪肉粉条,小炒黄瓜,两个菜平平无奇。
卢文却觉得很好,他已经好久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卢文还没吃玩半碗,江兰舟和任溪留已经吃完了一碗。
卢文感叹吃的真快,却不曾想自己的半碗饭,已经“危”。
这次任溪留和江兰舟干饱了,卢文没干饱。
江兰舟吃完饭,精力旺盛,他兴冲冲地说:“走,染头发。”
“嗯?!”任溪留不明所以。
“你昨天答应的。你要染蓝毛。”
任溪留以为昨天他晚闲的没事瞎说的。
任溪留的日记:
2059年6月 天气晴朗
好消息,你渐渐好转了。
今天刘哥过来,向我转递半年假的文件,他三言两语就劝住了你,你治病也没有特别折腾了。
他向你阐述我当年说过的话,他们记得你,江同志。我很感动,我的一大段话,居然给人留下深刻的印像。
就是我可能真的不太懂他的弦外之音。
不过,我听了那句“想来也当是你种下的果,今日来成全这个因”,也许这就是一个人存在的意义。
只是染头发这事,绿毛蓝毛红毛,我一个都不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