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江兰舟趴在床上,左翻身右翻身,怎么也睡不着!
终于到了黎明前,他理清了思绪。
2034年夏,任溪留失去了弟弟任溪远,因为这个他家散了。他的爸爸想要让他回家继承家业,可是他拒绝了。后来任溪留在自家公司看见了卢文,卢文一副手腕惊骇世俗,其眼力见跟火眼金睛似的,任溪留见此,将自己名下所有股份全权转让给卢文。
“到了2035年,你病了,病的厉害,所有人都放弃了治你。任溪留也只能干熬着,他实在熬不住了。突然之间,他看到了当兵简章,走了特殊人才,他卡着三十岁的年龄,考过了考试与面试。他进了部队之后,他的家族企业完全的掌握在我的手里。”卢文话语里有些淡淡的骄傲。
“他四十之前,还是三十九岁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他,我也不记得,他有的只有几封不知道从哪里寄过来的信。还有几封,是让我捐点钱。捐得还挺多,要不是我这个经商头脑,我还真凑不齐这些钱。不过,我跟你讲,那些钱署名的时候有三个,一个是任溪远,一个是江兰舟,还有一个是改了名的远济集团,就是我的江山。也就是那时候,任溪留与我规定,我们两个转出任溪留老爸手里的股份,全部经远济集团之手,署名三个,每年捐出去,捐得最多的是教育以及孩子们,还有国家项目工程。现在你回来了,那些股份三分之一就是你的。”卢文转头望着江兰舟。
“这也算是集团改名之后的决心,‘远’是扬帆远航的远,‘济’是兼济天下的济。”
这话说的,跟说书一般,也有了说着名垂青史的志向。
江兰舟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两个人相视而笑,身上的酒气盖不住年轻时那股使不完的劲。
江兰舟想起了高中的时候,卢文不是要学计算机吗,策反某软件的助力提现吗?
卢文笑哈哈地说那时候只不过是单纯想要提现而已,后来也提现了,也没了最初疯狂的念头。
他想了想说自己那时候看到,自己调到金融专业,根本就不想读,后来学进去了,还成为了一班同学里势头最猛的一个,当真是一个事物发展走向未必是坏结果。
江兰舟非常赞同这一句话。
他俩像小时候一样,聊了很久。
第二天,江兰舟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李晓倩接着咖啡,递给江兰舟,问他昨天是不是没睡好觉。
江兰舟向她道了声谢谢,猛猛地灌着咖啡,他喝完了转头看着李晓倩也是这样猛灌。
李晓倩叹了一口气,她说自己昨天知道自己今天要开庭了,心里充满着一股紧张还有难掩的如释负重的感觉。
这官司今天是终审。前面的开庭打得很顺利,都是有利的。
况且,今天有一位证人到场,那就是齐司器,齐司器要作为证人出场,指控刘明的出轨行为。
江兰舟与他们走到法院门前,法院台阶依旧很多,它坐落在那里,庄严肃穆。
这是他在记忆中的二十四岁之后,第一次踏入这里。
五星红旗与国徽在人心里荡漾着力量,江兰舟望着它们,静静地,深情地,严肃地。
远方的那个人也是不是在望着五星红旗?
开庭中,官司进展顺利,刘明的父母歇斯底里地怒喊,他们之间撕开了最后一张面子。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法官问齐司器:“你在与刘明发生性行为的时候,你知道刘明这是出轨行为吗?”
“我知道,我还愿意提供,我与刘明发生性行为的照片。”
这个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他依旧绅士。他好像不在意了外面的声音,面对这件事他只是静述。
男人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平静地叙述道:“我对自己错误,予以自首。”
一锤定音,官司胜利。
李晓倩夺得了抚养权,也没了几百万的债务。她自由了,但是她是眼眶红了,泪水和怒气混在一起。
齐司器被警官烤着手铐带离了法院,他回过头看着法院,对着它说再见了,他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
江兰舟和李晓倩拦住他的离开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齐司器笑了笑,抬起头,不疾不徐地称述:“不管我是否知道他已经结婚的事实,这些都是我才引发了的事情,不是吗?假如刘明没有太爱我,也许他不会飙着飞机撞墙。”
李晓倩抓着他的袖子,骂着他:“傻男人,刘明也骗了你,不是吗?他那根本不是爱,他自己喝醉了,酒精上头,他就是想让你后悔。你不要事业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心里平静吗?不可能。你为什么拿出那些让人作呕的床!照?刘明疯了,你也跟着发疯吗?”
一连串的反问,只得到齐司器扒开了李晓倩的手,平静地说了声:“谢谢你。”
“他娘的,你不是很清楚吗?你为了一个不忠满嘴谎话的男人,还是个死了吧唧凉透的,去替他坐牢吗?我是当事人,我不予诉讼。你别想着要替他赎罪,”李晓倩突然对他附耳,低声道,“你不知道,那些床照,是来要挟你的啊!”
最后,女警官抱住李晓倩,李晓倩死死抓住齐司器的衣服,不肯撒手。她不喜欢齐司器的绅士,也跟讨厌这个男人的倔强,嘴里骂人的话都重词了,齐司器没有半点生气的表现。
这场闹剧,还是最终由齐司器刑拘一个月,一句替他“对不起”和一句自己的“谢谢”而终结。
刘明的父母看到法院的判决书,也没有在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他们平静地看着齐司器被带离,也平静地接受这一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