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爷装出一副兄弟也是迫不得已的模样,把胳膊搭在了邢忠的脖上,压着他就往小巷走。
“二爷,二爷且宽松几天,我这就弄银子去。”邢忠一边儿被乔二爷带着走,一边儿调笑道。
“咱们虽说是兄弟,可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乔二爷语焉不详。
邢忠心里把赌场骂了一通,面上还是陪笑道:“二爷你不知道,兄弟我不是没钱还的那种,只是我家中的钱财都是由我家大姐儿打理,我这会儿就是要去寻她拿钱,二爷只管宽限些时日。”
“宽限时日,若是我这处宽限了你,那处可没有宽限我的道理不是。”
乔二爷冷笑。
邢忠听了恨不得跪倒在乔二爷的面前,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乔二爷身后跟着的帮闲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乔二爷回头见他这样,自然也收了冷色,扭头笑看邢忠。
邢忠这会儿才知道前头是乔二爷在戏耍他,虽不忿但也只能挂着笑意。
“我这些日子还没去赌坊呢,只是听了你的事情,刚才见你一脸愁容,才有了这遭事情。
邢大哥可不要恼了,还是一时半会儿筹不到钱也无事,我替哥哥说和说和。”
乔二爷朝着邢忠作揖致歉。
邢忠知他胳膊扭不过大腿,乔二爷既然已经给了台阶,他自然只能讪笑顺着下。
“刚才听邢大哥的语气,似是同姑奶奶不睦?”
“二爷不知我们邢家家底,当初也是有些薄产的,我们姐弟三人,只是大姐儿比我们姊妹年纪都大,她出阁的时候,把家里的产业都带走了。
我家小妹妹如今都二十了,都还没个人家。
我如今三十了,就是要花钱还得要朝我家大姐儿的陪房要。”
邢忠见乔二爷问,自然是恨不得把满腔的苦水都倒个干净。
乔二爷听了也是替邢忠打抱不平,当下就护着邢忠往荣国府去了。
一边儿走还一边儿给邢忠支招,叫他多从邢夫人处搞些银子回来。
好和兄弟们一处吃酒。
邢忠自无不可。
邢夫人一听舅爷来了,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要不是邢忠整日一事无成,还一下子欠了这么多银子,她那里至于要替他发愁。
叫人把邢忠领进来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那邢忠上京时还未站稳脚跟,这会儿那还能叫邢夫人这么骂。
想到刚才乔二爷说的话,他现实装作鹌鹑,叫邢夫人一通好骂,
等到邢夫人骂累了,歇息了,他才开始没皮没脸的跪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嘴里絮絮叨叨的都是说邢夫人拿了邢家的银子,不给他使。
又说邢夫人有心用邢家的银子补贴贾家,奈何进了贾家大门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下下来,还叫老爷整天在外书房和小妾厮混。
这话直戳了邢夫人的心肝,嫁进来这么多年,她没有一儿半女已然成了心病。
她生不下孩子还不是以前在家的时候替邢家操持,伤了身体。
他们姊妹相依为命,弟弟妹妹年纪都小,她为了守住邢家的家业,差点儿搭上了命。
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弟弟的指责,丈夫的不睦,婆婆的不喜。
嫁到贾家后,为了有个孩子吃了不少的偏方,那苦药一碗接着一碗,肚子就是没动静。
这些隐秘的心事这会儿叫邢忠直接摆到了桌面上,她怎么能不气。
抄起手边的东西就要往邢忠身上砸,高高扬起的手看着没皮没脸的邢忠,又看了看手上的瓷器,怔愣着放了下来。
邢夫人瘫坐在椅子上,朝着门外的王善保家的道:“拿两千两给舅爷,送舅爷回去。”
说罢回身再也没看邢忠一眼,就回了自己的房里。
邢忠轻轻松松拿到了银子,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拿着银票看了又看,确定是真的。
早知道这么轻松就能拿到钱,他就该早早的闹一场。
邢忠拿到了银子自然是欢天喜地。
回家的路上还顺便瞧了一场马车相撞的热闹。
那马车上的不是旁人,正是薛轲和宝琴。
和她们相撞的也不是旁人,而且夏金桂。
薛轲和宝琴原是要去寻薛姨妈,没成想在路上撞了车。
她们的马车和另外一辆马车在拐角的地方相撞。
好在没有行人遭殃,就是她们的马车轮子裂了要修,对方的车厢坏了要补。
薛轲安抚了宝琴,看她无事才下了车,要请对方下车商议。
却从车厢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我今日赶时间,咱们再定个日子,你到时候来前门外的桂花局寻我。”
“敢问姑娘何时有闲,又怎么称呼?”
“往后几日我都在,到了桂花局,只说找桂花夏娘就行,还请小哥的马车今日让让。”
薛轲叫锦宁把马车移到一旁,就见夏桂花的马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