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无权舅家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这样的媳妇对家中来说自然是一番助力。
宝琴虽入京这些日子,梅家没透出一丝的风声,贺年颂不知往后会如何。
只说孩子亲母不在,她这个做舅母的也做不得主。
这番迎来送往,直到晚间才停歇。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同庆新年,扫了大半疲惫。
席间谢珪对着薛轲说:“明日,我和你两个表兄要去拜见谢阁老,益哥儿也一处吧。”
薛轲还未点头就听贺年颂说:“把莹姐儿也带上,年前三姐就说要见姐儿,一直没空,明日你们一处去吧。”
贺年颂说的三姐是谢阁老的小孙女谢霁涵,也是谢家本家唯一的一个孙女。
“既如此,琴丫头也一起吧。”
宝琴先看薛轲,看她点头,她才说:“听舅舅舅妈的安排。”
最终商量的结果就是除了贺年颂,其他人都去。
吃过饭谢珪叫薛轲去书房说话,薛轲疑惑,舅舅之前本来是不想让她接触本家的人,这会儿又要带她去,确实有些奇怪。
“我知你心中疑惑,你先看信吧。”谢珪从书桌抽屉上拿出了一封书信。
打开一看竟然是梅老爷写的,信上的意思是京中妇人没有见识,待他归来,就安排梅砚秋娶宝琴成婚。
信内言辞恳切,满纸满页都是对梅夫人做事的不满,替她赔不是。
若是一开始没有梅老爷的暗示,梅夫人又怎么敢瞧不上宝琴?
这封信送来的时间要比薛轲让胡大去吴松面前坏梅砚秋的名声的时间早几天。
薛轲看了信略有怀疑的问,“梅家可是闯了大祸?”
谢珪颇为赏识的点点头称赞:“益哥儿确实聪明。”
心里又叹口气,可惜了。
“曾经坏了事的那位,留下了一块儿汉白玉,上头原是准备刻些吉祥话,等他成事后,假做个神迹降世,最后没成,跟着他成事的死的死,残的残,那块儿汉白玉也不知所踪。
太上皇对朝事无感,只爱修仙问道,不知从哪里听来睡汉白玉能助修仙,三皇子孝敬祖父,吴家就替他做事,那年梅家投诚用的就是那块汉白玉。
用那位留下的东西做春秋,这事纸包不住火,迟早要烧起来。”
谢珪给薛轲说起了一些她不知道的陈年旧事。
前后一联想,她脱口而出:“祸水东引!”
薛家一开始的败落就是因当年站错队,虽然不知道梅家是怎么找到那块汉白玉的,不论梅家送上去的是不是当年的汉白玉。
只要两家的婚事不断,梅家就能说是薛家给的。
“不行!退,这门亲事必须得退,我还想着慢慢来,没想到他们梅家把我家吃干抹净不说,还要敲骨吸髓。”
薛轲一想通其中关节,立刻站起身来。
谢珪摆摆手让她先坐下:“你想一想,就算是退了亲,梅家就不能把脏水泼到你们身上了?
梅家发迹是你父亲一手替他操持的,你们两家又订了亲事,你和琴丫头大张旗鼓的到京中不就是为了完成婚事。
这些你们都辩驳不了,又怎么证明那块汉白玉不是你家给的,而他们可以找一万个理由说是你们家出的。”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当久了三皇女,这会儿成了个任人宰割的商贾之女,一时间被愤怒冲昏,少了些成算。
薛轲重新坐下,喝了口茶按下心中的恼怒才对谢珪道:“还请舅舅明示。”
“若这件事情真被发现了,你觉得谁更怕呢?”
“吴家?”
可是吴家已经拿到了梅家实实在在的好处,而且梅家难道就没有吴家的把柄,要是借着吴家的势力,逼得梅家狗急跳墙?
啧。
麻烦。
汉白玉早几年就已经呈上去了,梅家也因为薛家的衰败起了断开关系的心思。
如今突然又攀了上来,梅家这次在任上又惹了祸,还是说汉白玉的事情被翻出来了?
薛轲心里想着,就是眼下的线索少,叫她一时间也抓不住头绪。
“元宵。”
谢珪淡淡的提醒了一下。
薛轲一点就通,她和胡大吃酒的时候,就听胡大提过一嘴,说梅家替家里做事,做了个汉白玉的玉牌,上头还刻了字。
汉白玉,字,这和当年那位王爷的计划一致。
只要知道当初事情的人,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给三皇子扣上帽子,还能顺手灭吴家的气焰。
就算是最后没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至少让三皇子和吴家起嫌隙。
梅老爷幡然醒悟找薛家做替罪羊是他想明白了其中关节还是有其他的谋划呢?
“明日我只带你去露露脸,具体怎么做,还需你自己打算。”
薛轲起身对着谢珪深深一拜,“谢舅舅提携。”
把梅家的事情说给了薛轲谢珪就打算和她一起回去,外头有丫头来报:“太太说让老爷今晚就宿在书房里头,她晚上要带着两位姑娘一起睡。”
谢珪听了哑然朝着薛轲说:“你回吧。”
拜别谢珪,薛轲开始盘算怎么办。
入手点还是吴家,玉牌肯定不能送,要是送了,她和宝琴就麻烦了。
只是怎么能拦下才是正经事。
当年的事情,谢家都知道,怎么吴家能不清楚,还是说上头的两个皇帝对那位有旁的心思。
手里没个靠谱好用的人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