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晚挑灯夜读,3D渲染在两点前跑出了图,阮雪将图片导入PS,画笔硬度稍加调节,笔刷在金身菩萨周遭涂抹,再酌情调节不透明度,之后合并图层…..哦吼……金光闪闪的观音菩萨,不能再生动了!
从衣柜上层拽出游泳物品收纳筐,阮雪拎出一款蓝白格子连体泳衣,她捏着肩部两根细带简单比划在身上,对着卧室穿衣镜左右照照:“就它吧,有…三年没去玩水了吧。”
相继又拿出了手机防水袋、泳帽、墨镜,想了想透明塑料袋里又塞进了防晒霜和纸巾,最后撂进去一个打包好的果冻色袋子,里面是整套的旅行装洗漱用品。
“OK,搞定!”阮雪将手提袋归拢到梳妆台上,踢掉拖鞋,一个飞跃跳进床里,打架的眼皮终于可以安心阖上了……
翌日早上九点多,阮雪在高铁站接到了杨政磊,一晃十天过去,这货要启程乌鲁木齐了,晚上的飞机,白天可以填补17号搁浅的海洋水世界计划。
杨政磊在副驾坐好,递给她两个纸袋子:“没吃早饭吧,买了你喜欢的榴莲千层,还要咖啡。”
“好嘞!”阮雪边接袋子边打了个哈欠,瞥见杨政磊眉毛微挑就知道他又想念叨:“这不是第二天要陪领导,不然我也不会赶这么急。”
杨政磊咧着嘴笑,大白牙晃着:“不行就换个工作,我帮你看看,进个大公司,找个闲职。”
提档上路,阮雪手持方向盘目视前方,嘴里鼓鼓囊囊:“别,朝九晚五不适合我,我就喜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说了,你要帮我不还是靠你爸的关系,你妈要知道了不得气得跳脚……。”
杨政磊笑得无奈,抱着膀子陷入回忆。
小时候父母都忙,他生下来就是爷爷奶奶带着,大院的红砖楼,梧桐树长得有三层楼那么高,夏天,红砖墙面会爬满整墙的爬山虎。
院里小孩里外都是那一群,和杨政磊境遇几乎一致,基本都属于“留守儿童”,阮雪是为数不多的女孩,二人常说穿开裆裤就一起玩了,这发小真的不能再真了,不过穿开裆裤的记忆不在大脑的续载范围,好在有二叔拍的几张合影为证。
追溯大脑里的她,最早最深刻的应该是她那俩小麻花辫,很小很细两簇,她小时候的头发特别少,还黄,有时他会恶作剧的拽掉她的小黑皮筋,接着手在她脑袋上一顿搅和,女孩登时变成一个凌乱的小狮子,拆掉的辫子特别卷,揉搓后又蓬松起来,每当这时他就会跟身边的小伙伴说:“看,小雪这样像不像个洋娃娃?”
一开始她会大哭,回去告状,久了,她会预判他的企图,在他动手之前先擒住他的双手,两个孩子开始相互拉扯,有时,双手在半空猛得分开,接着就是一人一个屁股蹲儿,谁也没哭,反而格格笑得没心没肺。有小伙伴喊:“杨政磊,你吃这么胖,摔个屁股蹲儿肯定不疼,屁股肉厚呀……。”
是的,他小时候是个十足的胖子,胳膊上的肉都好几个节那种,他那时不光胖,还特别胆小,想比之下,阮雪这只“瘦白猴”就大胆多了。
入院门口的必经之路,有个退休的张爷爷是个河南人,大概实在是太闲,他家一楼,自己圈了个小院儿,一开始种点花草,种一样死一样,后来他就开始养鸡,不是那种家禽下蛋宰肉的土鸡,个个都是毛发锃亮的大公鸡,这爷爷养这种雄鸡就只是为了斗鸡,他可真是太闲了。
其中一只大黑公鸡“臂力惊人”,翅膀一忽扇,就能跳出三米高的栅栏!这只公鸡是杨政磊的童年阴影,它不光斗鸡,它还啄人!那鸡嘴上来像是转着弯的剜肉,钻心的疼,每当这时,他就傻在原地,缩着脖耸着肩,哭的哇哇直叫,这一哭反倒激起了大黑公鸡的攻击性,它越战越勇,他越哭越怂,裤子就这么尿湿过两回。他不敢跟爷爷说,要是爷爷知道他被一只鸡欺负了,晚上饭就别想吃了……
“到我后边来!”阮雪那天像是空降现场,不知从哪寻了一根长木棍,她那小细胳膊往后一推,他缩在她那小身板后面,头都不敢抬,不时偷瞄一眼。
她的棍法没什么招数,就是瞅准目标一个劲的猛抡,后来她拍着胸脯跟他说:“打架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气场知道吧?!你要一开始就怂了,别说人了,阿猫阿狗小鸡仔都敢欺负你!”
杨政磊讪讪地指着那只走路左摇右摆的黑公鸡:“小雪,你看…它怎么走着走着倒地上了?”
阮雪回头去看,可不嘛,倒地上了…这是…女孩眼珠子一转,抓起杨政磊的胳膊:“快跑!公鸡被我打死了!小心张爷爷把咱俩打死……。”
黑公鸡没死,只是被打晕了。第二天依旧飞出来“巡逻”,杨政磊得了一“打狗棍”助威,它看着他,四目遥遥相望几秒,杨政磊脚步越走越快,直到加速到百米冲刺的时速…..
那是小学一年级,杨政磊觉得那时他就开始喜欢阮雪了。
他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母亲讨厌阮雪他从小就知道的,二叔说是因为他父亲追求过阮雪母亲好多年,还说女人就是这样,心眼比针小。
那时候他太小,懵懵懂懂,理解不透,不过他倒会简单推理:如果我对妈妈说小雪漂亮、小雪聪明、小雪性格也别好…我喜欢小雪…那妈妈应该会帮我转学吧,她应该是不允许我喜欢小雪的…..
他隐藏了整个小学、初中,在坚持去宁海上高中这件事情上还是被母亲看透,或者说她早就看透,小学初中能成什么气候,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个屁!最终宁海外国语的事情还是爷爷一句话搞定的,老爷子稍稍施压,父亲就点了头,嗨,都是被老头棍棒底下打出来的,骨子里还是敬畏的很,只是,杨政磊也清楚,他有他的路要走,当兵从政,是爷爷、父亲一早就规划好的,这是谁都动摇不了的安排。
他就等着,转业回来,工作安定了,能彻底自立了,再好好跟父母谈小雪的事情,实在谈不拢就拉到,那时他已自立,不需要家人的资助也能养活自己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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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瞻有种错觉,他和阮雪确定是恋爱了?